那天是周五,L下午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一个家庭聚会,是教会的小组聚会。我兴奋的答应,当然要去!
2年前先生体检时胃里面看到一块阴影,结论是”疑似介质瘤“,开始并没当什么,回家后查百度,越看越害怕,因为瘤就是癌。。。约了几周后去仁济医院照彩超。
那时候是冬天,上海的冬天,永远是灰蒙蒙的。但我心里的雾霾比上海的PM2.5要高10倍,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那样不紧不松地揪着,悬在空中,一点点疼,透不过来气,无处着落。无论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还是先生弹出的吉他曲,都蒙着一层悲剧色彩。
几周后的彩超没有等到医生看报告,后来我们也没有再去挂号看,因为我们傻傻的选择闭上眼睛不看。但他胃里的那小片阴影就像卡在嗓子里的熟花生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一直在那里,膈应着。。。
我的心就那么皱着,无法熨平,我问我自己,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先生身上,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的两个孩子,那么小,才刚会走路不久。
一天出地铁站时,一个阿姨站在一辆自行车旁递给了我一本中文圣经,还有一些小册子。我看了小册子,里面有一个故事说是一个科学家去另外一个科学家家里做客,看到他家里摆着的宇宙模型巍为感慨。然后这位被拜访的科学家说你看到这个模型都感慨,可你看看我们身处的宇宙,如果没有一个超自然的创造者,如何让这庞大的宇宙这么久又这么精密地运转,从未出错,毫无差池?
那时我想,是啊,如果有这样的力量,我为什么不能相信这位创造者存在呢,于是我开始想找机会接触基督教。然而第一次接触到的是一个叫三赎基督的北方农民创的借着耶稣转世幌子的不受承认的小组。多年以后我听说那组长变得神经兮兮。第二次接触到的是一个叫东方闪电的,同样不受承认的,听她们小组聚会的内容,我第二天就把介绍我的那人送我的书还给了她。而就在第二年这个介绍我的人就离家出走了。。。从此我也就打消了去找教会的想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默默地念:创造者,上帝啊,请你不要带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这样一个主动找到我的西方国家教会的聚会,我当然不要错过。
L说会有晚饭。聚会是在一个台湾教友家里,我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大约20个人,桌子上有很多吃的,离开祖国一个多月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好吃的家乡美味:红烧肉,凉拌菜,卤菜,炒面。。。我那暂时忘却家乡味的味蕾那晚好好放纵了一下。吃完正餐还有甜点,淋上蛋奶酱的蛋糕和冰激凌。
我还在尽情享受美味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来音乐的声音。等我过去后看到一个老先生在弹吉他,其他几个人跟着他的拍子唱歌,我听不清楚歌的内容,但节奏很抒情,温和。他们也给了我一本圣经和一张纸,纸上是歌词,我慢慢找到他们唱的地方,听他们唱。歌词是对上帝的赞美诗,音乐是抒情诗。唱了几首之后老先生说看到几张陌生的脸,让我们所有人先自我介绍下。之后给大家讲解圣经,回答其他人的问题,大约大半个小时之后,老先生带大家一起祷告,祈祷上帝照亮每人的前路,尤其是我们这新来的人,祈祷上帝早日给我们一份工作。
圣经学习结束之后大家并没有立即散掉而是三三两两留下来闲聊一会儿。老先生过来跟我聊天,给我支招找工作的一些点子,面试时可以说些什么。我说我其实想做一些志愿者工作,他说那太好了,他们教堂的花园在翻新,正好缺少人,说安德鲁现在负责,他也是志愿者,然后就喊来了一位非常高大的男人,大约40多岁,至少一米八五以上,络腮大胡子。老先生跟安德鲁说了我愿意做义工,他转过来对我说把你手伸出来我看看。从小农村干活的经历加上粗短的体型造就了我的粗短手指,但我自信地伸出我的粗短手,因为一看就是劳动者的手。安德鲁笑着说,好你明天就来干活吧。
因为没有车,所以安德鲁答应早晨来接我,等他到了我才他的车是两轮的摩托车。坐在陌生人的摩托车后座,开始有些端着,有些拘谨,可那风驰般的刺激很快就击碎了拘束,摩托车时而左倾时而右倒,我既紧张又兴奋。等到了教堂我已经可以和安德鲁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般谈笑自如地说话了。
教堂的花园是一片斜着的坡地,安德鲁已经将地都翻了,今天要做的是把他收到百合花种茎栽下去,他说等明年就可以开花,想象一下这四周全是百合花,多美好。我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在心里想象。
南半球11月的早晨,阳光那么明亮,直晒下像是暴露在火球下炙烤,微风轻轻吹过皮肤上浸出的汗,那么舒服。一天下来我们载完了半面坡地,另外两个大学小伙子铸完了一条路面,还剩半片地,一条短一点的小路没铸,3把椅子没栽。已经是6点了,安德鲁说剩下的明天再做,如果我还愿意去的话。我说没有什么比户外劳动更快乐的事情了,于是他答应第二天再来接我。在送我走之前,他说我带你看个地方,于是跟着他左弯右绕走了大约几百米来到一处篱笆,他说你看篱笆那边。
我看到那边是幽幽的花园,花园左边一处大约20平米的小池塘,里面铺了很多睡莲叶子,有些花苞已经泛出奶黄色。池塘四周一些紫色的花随意地摇曳,池塘边一把休息的户外长椅,右边郁郁葱葱的树,阳光从树干间斜撒上鹅暖石的小径上,金黄色。远处是修葺的干净整洁的花圃,太远看不清所有花的种类,不过能看到一些不同颜色的玫瑰和各种颜色的德国雏菊,所有的花都像是一场宫廷盛宴中的闺秀,各自在自己的位子上流光溢彩。我看得直流口水,好美的花园,仿佛时看到了现实版得莫奈的花园。安德鲁说:这里是我的秘密花园,等我退休的时候,我也要一个这样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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