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封城记（五）微笑吧，人生短暂

封城在家，或许可以让我们缓下脚步，听一下内心的声音。

配乐散文视频《皇后街上的微笑》需要您5分53秒的时间。请指正。

文字：艾斯（新西兰）
朗诵：麦吉
制作配乐：多余
部分照片：若余

皇后街上的微笑

前天星期六，奥克兰港口向全体市民提供免费参观服务。三岁多的小儿子多余当然是想坐那高高的双层巴士。大儿子若余在国内坐过，有些不以为奇。

我们早早地去，也想顺便看一下市区。平常市区泊车很难，开车也很拥挤，我们来得少。上到皇后街上，看两旁高高的建筑，干净地矗立着，各式名样的建筑显示着这个南太平洋岛国的欧式风格和历史。皇后街上照例总是人潮如流，熙熙攘攘。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闲庭信步。两旁的店铺安静地享受着周末的好生意。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这种歌声真实而独特，富有立体感，不象店铺里放出来的音响那样单薄。寻声前去，看见一位青年人正在街边演唱。他头戴一顶西式的毡帽，微笑的脸上挂着快活的神色，一脸的络腮胡子干净有序。奇特的是他的自带设备一应俱全。他手弹吉他，嘴对着麦克风，边弹边唱，“微笑吧，人生短暂……”落地麦克风正好调节在他的嘴边，连着一米外墙边的“罗兰”牌音箱。这套摆设很简单也很专业，他那浑厚磁性的男中音从话筒通过音箱发扬光大，却又恰到好处：既不吵闹，也能让人在行进中欣赏。最吸引我的，是那麦克风下的纸板上的字：

“微笑吧，人生短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歌唱的歌名，还是他演唱的主题。

但我们看到这句话，都不知不觉地露出了笑容。一位老太太眯着笑，缓缓地走过去，边走边拿着钱包，掏出零钱，放在他的吉他盒里。里面也放着其他零零散散的币钞。

由于新西兰福利政策，很少有人上街乞讨。即使有，也从没看到谁拉着你的衣角，或是跟在你的后边，他们大多默默地坐在街边，旁边放着一顶帽子或是一个什么盒子，等着行人扔进钱去。有时也看到他们拉着小提琴或是吹着管箫或是弹着吉他之类，大多吟唱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对你无动于衷，不管你的硬币表现着施舍或是欣赏还是感谢。从他们旁边有时出现的字据里，你或许能看到他们为某种活动（比如吃饭、传道、救灾甚至私人旅行）筹集着款项或是纯粹消遣懒散的时光。

但这位街边歌手却用自己的歌声告诉我们，“微笑吧，人生短暂……”。

也许他只是想锻炼自己的胆量，或许他是想分享自己的创作，更大的可能是他需要人们的帮助，但他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如何面对今天。“微笑吧，人生短暂……”

我们至少这个时候不用站在街上，面对着心目中的人们的白眼或是冷眼，至少我们有着自己的家庭、健康、财富还有尊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微笑？

我们也许有着众多的忧愁，但那更多地来自我们内心的贪婪、索取、欲望、或是损失、病痛、背运，等等等等。但是忧愁能使你的担忧减少一分吗？

一个声音说，“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 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何必为衣裳忧虑呢……所以不要为明天烦恼。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的确，我从这位始终微笑的歌手旁边走过，带着微笑。

我也看到了皇后街上人们脸上挂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