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我的新西兰
作者: 托尼
简介: 公号《我的新西兰》,这个我,其实可以代表每一个在新西兰的华人,并不仅仅是我自己。因为对人文故事一直以来的热爱,在这个人生阶段,我的小理想是做一个海外华人人文故事的公号,突出真实,即便因此而不完美。感谢第一年(2017年)就有100多位作者通过这个公号和读者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期待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起记录生活。

家有三娃,现居新西兰(2/3)

发布时间:2021-09-02 09: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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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细心读者说深圳儿童医院不接生,我想了想,原来老大出生是北大医院。虽然都在莲花山边,但一个在背面,一个在正面,看来记忆是混淆了。很多曾以为永远不会忘却的记忆,其实已经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模糊了,所以,拿起键盘记录下来还是挺有意义的。

言归正传,接着讲老二出生的事。

在国内时,基本没有想过二胎的事,因为我和老婆都不是独生子女,所以我们并没有二胎的资格。来到新西兰后,有考虑过老二的事,过去那些约束都不存在了,但我们还是没有马上要,为啥呢?

原因很简单,两个:

第一,老大是剖腹产,考虑老婆身体原因,我们希望隔的时间稍久一些再要老二;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拿到身份(绿卡);按照最坏的打算,可能我们就一家人来这里生活2-3年后就回国了,所以老二如果生了,回去上户口可能是个麻烦,别一不留神搞成国际超生游击队了。

我们的计划,我是先安排太太过来读书,我呢拿到配偶工签并找工作,最后我作为主申请人一家人申请移民,这是方案A;如果我作为主申请人没能成功移民,那么一年后她研究生毕业找工作后走技术移民的路,她做主申请人申请全家移民,这是方案B。最后的方案,如果一切都不顺利,3-4年后我们回深圳继续工作和生活,就当一家人一起度了一个长假,这是方案C。

最后,方案A一切顺利,我们2011年2月递交申请,2012年初就批下来了。我们递交签证是我们走的类别关门前最后一周,如果晚来1周,我计划里的A方案就直接夭折,可能需要启用B方案。这就是我说的移民的窗口期,因为你需要跟着政策走。当然,B方案在那之后几年也肯定能走通,因为接下来是新西兰移民窗口大开的7年,只到前年再次开始进入收紧的周期。

因为一切顺利,所以接下来是最轻松快的一年,也是真正意义上躺平的一年。因为移民这个阶段目标实现了,心里的那颗石头落下来,人也就轻松很多。那也是我来新西兰钓鱼最多的一年。记录那段生活的一些体会可以看看《人生不易,等待时,记得看风景》。

后来在朋友Peter的介绍帮助下又换到了AA工作,《清楚 马 的世界,你还会抱怨人生吗?》就是记录那个时候真实生活的经历。日子就一天天过下去了,生老二的计划也就安排上了日程。

2013年老二出生了。她是真正意义上的Kiwi,因为按照新西兰公民政策,父母是绿卡PR,孩子出生自动就是新西兰公民。我和老婆,还有老大至今都还是保留着中国护照,仅持有新西兰居民签证,但老三出生就成了新西兰人。她也没有选择,因为回国她也上不了户口。

若水出生那天,我第一次进了产房。助产士问我要不要剪脐带,我选择了剪。我们知道是个女孩,所以名字已经起好的,就叫Grace,中文名叫若水,和姐姐的名字正好一对。

因为老大是剖腹产,所以还担心生老二时有情况,好在一切非常顺利,顺产!这次没有找关系,产房条件非常好,温暖舒适,连用餐都是医院统一提供,没有任何需要付款的环节。按我爸的说法,这个标准国内得是高干病房才有了。不说有一说一,新西兰公立医院虽然条件还不错,但你要不是急症,挺难进的,这个是个硬伤,所以很多人还是会买商业保险。

若水是一个非常健康,非常特别的孩子。同样是家里的老二,她和我同样的生肖,月份也紧挨着几乎快成为一个星座。她的性格可能也是最接近我的,很乐天,有点小机灵,偶尔爱捉弄人,但对人其实从无恶意。不过这些东西在她一岁前还看不出来,而我却要离开家庭重回中国了。

在AA干了一年多,从因为语言表达不畅完成不了销售任务开始,我用了一年干到了奥克兰地区月销售前10%的员工。但这份循规蹈矩的工作慢慢失去对我的吸引力,而那时也没想好今后在新西兰到底从事什么工作?其实只要你心有不甘,人生在哪里都是没有躺平的。移民这个阶段目标实现后,我总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我那个时候本来考虑去干房产中介了,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接到老大的一个去上海的邀请。

以前深圳工作时的领导(也是我的大哥)老谢去了上海,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上海自贸区创业。我非常非常的犹豫,一方面是对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不够有信心,毕竟已经离开国内环境好几年了;另一方面就是割舍不下家人。

应该说这个决定真的很艰难,老大还在幼儿园,老二一岁不到,我还没来得及和她建立足够的情感联系,就要长期离开她们了。但大哥是我最敬佩的人,他又集结了一群满是激情的新老同事。那个时候国家有很多自贸区的政策,我觉得应该还是很有机会做一些事情的,所以我最后还是说服了家人和自己,2014年初来到了上海浦东。

这里说个题外话,我估计可能有几万拿着新西兰绿卡回国生活的人。很多拿到新西兰绿卡的人最终并没有留在这里,更有拼搏愿望的人会选择回中国,或去澳洲,美国发展。新西兰的绿卡居住到一定年限后可以成为永久回头的绿卡,这点和所有其他移民国家有所不同,这个特点对新西兰来说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是,这样新西兰绿卡多了一个竞争力,来去自由;不利的地方是,成了移民跳板和备胎,今后可能还会带来越来越庞大的“精明”的养老回流人群。

这之前,我从未在上海工作过,甚至呆过。我对这个城市感觉还是蛮好的,虽然不像深圳那么拼,但这个城市有着自己独特的从容和中西文化的融合。但我们这群主要从深圳来的银行人还是和这个城市有一些差别,因为老大是个狼性十足的拼命三郎。

记得刚到上海不久的一天晚上,老大临时有事,我们几个部门负责人接到电话一起过去,在凌晨12点的上海联洋街头集合,然后一起到他的住处聊到3点讨论工作思路。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了,犹如2000年在深圳初遇他时一起共事的岁月:激情四射,无怨无悔。有些人天生就是做领导的,能够让你发自内心的跟随。这是我在新西兰体会不到的感觉。

我这个人适应能力特别强,能闲能忙,很快我就投入到了在上海的工作。那个时候,感觉国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上海自贸区很快会成为中国资本开放的试验田和桥头堡,每天都有很多信息从各种渠道传递出来,我就是那个时候接触微信公众号的。

事实上我回上海工作前夕才刚用上微信,因为HR要视频面试,说国内都在用微信了。我是QQ第一代的用户,被盗号后用的都还是7位的QQ号;但微信是2011年推出的,刚好我已经在新西兰了。那个时候我零零星星用过微博,朋友们之间联系基本就是QQ和微博了。

用微信后发现还有微信公众号,所以我安排一位员工去为分行申请了一个微信公号,用来宣传上海自贸区的一些政策,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工具。2014年那是一个很容易做流量的时代,那个号很容易就做到了4000多的关注,虽然后来看起来很粗糙。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忙碌的工作和飞来飞去的日子。有假期的时候我就飞回新西兰,孩子们有假期的时候就飞到上海来陪我。我妈和我太太,带着两个孩子辛苦的两头跑,真的是很难为家里的两位女人了。但一家人总的来说,聚少离多。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10月,十八届五中全会正式宣布“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子女政策,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 在我们家老二Grace出生两年多后,二胎在中国合法化了。中国正在面临严峻的人口老化危机,人口国策的风向正在迅速的逆转。

在上海的日子我过得有些虎头蛇尾,很多期待中的自贸区外汇政策开放的利好最终都成了画饼,能做的基本还是传统业务。唯一的亮点是和某基金公司合作,达到了新西兰移民局的要求为一批投资移民的客人打通了渠道,但业务做了没多久就因为各种因素被叫停。2017年初,我提前几个月结束了合同离开了上海。虽然我负责的版块做得很一般,分行其他板块还是很优秀的,但老大还是在不久后离开了这次创业。

在上海的这两年多,有空基本都是微信视频和家人聊天,但效果并不好。老大因为是看着长到4岁了,所以还是能和我聊的,但也是越来越聊得少;而Grace,本来年纪就小,隔着小小的手机屏幕,她更难和这个万里之外的爸爸有什么情感交流和联系了。

为此,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乃至于2017年我回提前几个月结束合同回到新西兰时,我的拥抱和亲昵行为,她的肢体语言都是生硬,陌生,乃至排斥的。成长中的陪伴是无法替代的,缺失了就是缺失了,你需要加倍努力才能补救回来。

因为在上海工作,我错过了她人生的早期阶段。当我最终3年后回到新西兰时,她最初对我这个父亲还是有着深深隔阂的。陪伴是成长里最好的礼物,因为长大了就是让孩子放飞的时候,需要的逐步放手。

不过我们父女的情感现在修复的还是挺好的,如今的她每天都需要抱抱我再睡去,从来都不会嫌弃没有刮干净的胡子会扎扎。我们每晚的暗号是,她说:“Good night, I love u, chocolate Daddy",我会说:“Good night, I love u, Honey Gracy”。

养两个孩子的不同:一个孩子,那是不用考虑的,我会倾其所有的爱她。但两个孩子,首当其冲要考虑的就是公平的问题,我怎么做一个公平的爸爸。爱是没法量化的,但如何在爱的表现形式上公平分配?这些都是很具体的事情。

有时候出于节省,家里会让若水用姐姐的旧衣服,其实姐姐也有一些衣服是身边朋友转送的,在新西兰这样做挺普通也习以为常的。我和老婆商量好,我们要确保定期给她买一些新衣服和物品,这是一种心理感觉,她也应该像姐姐一样有一些自己的新物品。

比如陪伴时间如何安排?姐姐小时候是独享父母的陪伴和关怀的,我们觉得定期也要创造条件和她独处。我第一次和她独处是回来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带她单独在Sunnynook车站旁边的汉堡王。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开心的吃着自己点的食物。那次记忆是如此的深刻,乃至4年后的今天,每每开车路过那里,她仍然会指着那个室外的水泥桌椅说,爸爸在那里陪我吃过汉堡王,只有我一个人。

我希望孩子们明白,在父母的心里,她们得到的爱和关怀是一样的。不管世界如何变化,这份爱不会改变,是心底不落的太阳,可以永远让她们得到温暖。人总是需要安全感的。需要强调一点,这些都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但说实在,完全做到真的不容易,我只能反复提醒自己要去努力做好。

下一期说一下老三,他出生在我上海工作期间,他是三个孩子里唯一的男孩。他在政府全面开放二胎后来到这个世界,合法三胎的开放,还要再等6年才到来,虽然来得有点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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