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栏名称:纽村的龙门客栈
- 作者: Lucy
- 简介: Lucy是前华为欧洲营销经理,亚拓公关创始人,派对先生创始人,游走世界多个国家,工作于香港,德国等地,现居奥克兰。是一位爱写爱画爱折腾的中年妇女。作为微信自媒体写手,我文章的内容变化比较大,看到哪里写到哪里,有创业,移民,哲学,小说,绘画,摄影,游记,纪实故事等。微信公众号:【纽村的龙门客栈(nz-dragoninn)】
一个人的岁月静好很容易,但忙乱生活中的岁月静好却是似乎是异想天开。
在生活的漩涡中盘旋了几周,现在终于能在缓慢的适应中,抽空整理一下文字了。
一地鸡毛的生活,就像是一个堆满垃圾的屋子。面对乱七八糟的人和关系,大多数时候,事情是不尽如人意的,甚至是让人气馁和绝望的。
第一节 一个谎言
今天的故事要从一间不入流的私家侦探事务所接到的电话讲起,而这虚构的故事里,却又上演了另一场谎言。
破旧的真皮沙发已经从黝黑的皮革磨成了斑驳的灰白毛面,窝在沙发里大口吞咽着炸酱面的古侦探,穿着二流子般的花衬衣,领口开到了半胸,头发抹着乌黑锃亮的头油,往后脑勺用力地梳去,让本来就高大的他看起来像一只螳螂。
古侦探接到了一个委托电话,委托人是独居多年的老头李大瑾,要找他失散多年的小儿子李中培。
偏远郊区处,狭小破旧的小卖铺前,固执的独居老头李大瑾说是要进城了,给亡妻办祭祀仪式。
“我说不用接,他(儿子)非要派车来”。
年轻时因为固执与自私,没怎么顾及家庭的老头其实不怎么被家人待见,老头心里头明白,可仍然轻描淡写地在小卖铺的邻居面前炫耀地说到。
故事,就从李大瑾的谎言开始:其实,没有什么人派车来。
妻子已经过世,李大瑾的三个子女过得都不太如意。大儿子是跑龙套的,靠直销卖点保健品或假冒伪劣小商品过活。
女儿嫁给了开出租车的神父,才将就着勉强能生活下去。
最不济的是小儿子,自从生意失败,败光家产还拖累兄弟姐妹背上了债务后,已经潜逃了,完全断绝了跟家里联系,躲债去了,他也就是古侦探要找的人。
第二节 袍子下的虱子
有人说生活是一袭华丽的袍子,袍子下爬满了虱子。
祭祀的灵堂前面,乘着李大瑾去卫生间的空档,长期冷战的媳妇从包里抽出一沓老公的偷腥照片,甩到大儿子面前。
肥胖臃肿的中年发福男,习惯性地抵赖着“没有的事,那只是维护客户关系而已”。
“你就是躺着维护客户关系的?”被更多的照片抵到鼻子尖,男人改变策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偷拍是违法的,知道么?”
“那就离婚的时候看看吧!”毫不示弱的中年妇女一脸看透一切地蔑视着眼前的丈夫。
忽然,老人回到了视线,两位剑拔驽张的斗士不约而同地迅速打扫战场,把照片匆忙塞回袋子,丈夫踱开了步子,妻子则垂手而立,脸上已然堆起了恭顺的笑意。
另一边,出租车神父夫妻却因为剐蹭在警察局里闹腾,原本不大的事故,在磨蹭的办事人员,挑衅的美国大兵和没本事却脾气暴躁的小个子神父之间节节升级,最后闹得不可开交,变成了一场鸡飞狗叫的闹剧。
还有自己不亲自来,却在祭祀仪式上预定了让人不知所措的鲜花及现场音乐表演的新新人类孙女,和片场穿着戏服,骑着大马就赶过来凑数的孙子。孙子心心念念的却是要跟小叔要回自己昂贵的限量版游戏盘。
就是这部看着糟心又郁闷的凌乱琐碎的电影,十年前曾让我崩溃大哭,而如今,经历了岁月的磨砺,翻开重看此片,又让我对生活多了一分理解。
2007年韩国的小众电影,《李大瑾的一家》,评分7.3,虽然人气和评价不高,但却非常值得一看再看,是一部难得一见的上乘之作.
评分偏低的原因,多半是由于很多人没能耐心看到结局,同时还有作品本身,很像是我们无法逃离的生活日常,让人深感无奈。
第三节 真相
古侦探通过李中培的社保账号,终于在一处失窃的工地打听到被抓的小偷所在的警察局。
穿着一身粉红西装的侦探,来到看守所,志在必得地准备交保释金提人,却被收了红包的警察告知,关押着的其实不过是一名冒牌货。
通过盘问冒名顶替的小偷,古侦探终于在地下通道边角上找到颓废不堪的流浪汉李中培。侦探带着他到桑拿房洗干净了,修剪了头发,穿上了整齐的西装,还到馆子里喝上了热热的汤面,准备带他回家跟李大瑾认亲。
李中培说要出去一下买点东西,不一会,还真就买回了四只柿子,说这是他妈妈最爱吃的,要准备放在祭祀台上供着,低眉木讷的李中培用衣角默默地擦着眼泪。
一切准备就绪,在启程的当口,李中培还是不打一声招呼地就离开了。
最后,听说他给老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没脸见家里人,让父亲保重。老头老泪纵横,絮絮叨叨,喃喃地说着过世的老婆如何在高龄的时候豁出性命生了小儿子,说不管什么情况,任何时候,都希望儿子能回家,他会在家等着。
“嘟嘟嘟。。。”电话忽然就中断了。
不愿回家的李中培着实是让人遗憾。
第四节 葬礼
大儿子是不成器的出轨的油腻男,小儿子是没脸认亲的流浪汉,女儿和傻瓜一样无能的出租车女婿活得像闹剧一样,可笑又窝囊。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真正的实情。
不久之后,李大瑾过世了。在他的告别仪式上,古侦探和事件相关的几个人都一起参加了葬礼。女儿看着他们的合影照片被放到了其他褪色的家庭照片边上,茫然地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家庭的真正含义。”
雨,哗哗地下着,伴随着的大提琴的弦音,悠远而绵长。吊唁的人们,一杯杯地喝着闷酒,昏黄的路灯下,临时搭建的雨棚边上,帆布摇摇晃晃地耷拉着雨滴。
第五节 细碎的时光
时光回溯,在那个炎热的夏天,躺在竹席上乘凉的李大瑾微挺着肚子,汗流浃背地双手托起小胖墩儿子,“哇,破记录了”欢呼雀跃的儿子,快活得像绽开的花儿。
“爸爸是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胖墩对此深信不疑。窗口,微风掀起了窗帘,古旧的三叶台风扇,在窗边吱吱地转着。
车站,被簌簌的雪花压白了头发的李大瑾看到大雪中衣衫单薄的女儿,一向严肃暴躁的他,没有说话,把自己捂暖的褐色围巾解了下来,给不听话的女儿带上。一向不睦的父女俩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在大雪纷飞中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走去。
许多年后,女儿离世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津津乐道地跟丈夫谈到大雪中等待自己的爸爸,“我以为他会揍我,或是狠狠地骂我一顿呢,没有想到。。。”。说话的时候,女儿的脸上闪着光,灿烂地笑着,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结束语
生活的应该是什么样的?一辈子又该要怎么过?一切的一切,有时候会像梦一场,仿佛一个午觉起来,就会被风吹走。
哀伤难过的时候,是会哭泣么?要知道有时候真正的难过是挤不出眼泪的,就像一口干涸的枯井,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些让我们挂念的亲情,会连着吵过的架,生过的气,让人无比怀念。
2019年3月15日,新西兰基督城,51条鲜活的生命忽然溘然长逝,几十个家庭顷刻崩溃。
在那些家里,有妻子做好了晚餐等着丈夫回来,有妈妈给儿子洗好了球鞋,也有孩子们翘首期盼着爸爸随时推门进来,而他们要等的人,其实永远也回不来了。
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吵该吵的架
犟该犟的嘴
拥抱想拥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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