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国封城 – 写在封关时

大概是一个月前， 当全世界还在隔开岸观火看着中国如何艰苦地应付疫情，甚至觉得武汉封城的决定有点匪夷所思，想不到短短数星期新冠肺炎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世界各国，发达的欧美地区更演变成新的灾区。 

而新西兰， 这个一向被称为所谓“世上最后一片净土”的地方，竟然也不能幸免，在执笔时确诊案例已经接近800例，数字也恐怕只会继续攀升。政府上周最后也算终于因为问题的严重性， 下令新西兰从25/3午夜起全国lockdown 至少四週，希望能扭转疫情， 不至于发展到欧洲甚至意大利西班牙等的情况  –  于是，新西兰和其他国家一样，像武汉般进入前所未有的锁国封城的时代,  全国也进入紧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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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17年前的非典肺炎，多得航空交通当年还没有今天发达，所以疫情都是局限于亚洲，所以本地对SARS 的报道也是不痛不痒的，毕竟这个国家就是处于世外的两个荒岛， 很多人觉得北半球的麻烦事大概也找不上门，之后不论是什么猪流感，H1N1， 中东呼吸道症候群，伊波拉病毒，也通通跑不到来遥远的新西兰。 所以大概这次新西兰人一开始也觉得又是亚洲开始的病毒，与我无关，只是想不到后来看到欧洲各国相继沦陷，出现大量死亡事件，大家才开始慌了。

新西兰以其独处地球南太平洋一隅， 本来的确有客观条件能做到零感染，而病毒就是真的进来新西兰其实也只有一途：南北岛两个国际机场 （主要还要是奥克兰国际机场），可惜是不知道本地人是因为没有相关经历还是源于觉得自己山高皇帝远的自满，当初看到世界各国越传越厉害，政府却只懂坐着预告病毒总有一天会降临新西兰，却一点积极的减低输入的预防措施也没有。

于是，直到封关前的几天，竟然还有归国本地居民投诉奥克兰机场入境时没人测体温，也没有人戴口罩，所谓隔离措施也是不痕不痒  ( 虽然 新闻报道说这情况好像就是到今天也还没改变过来) - 这和本地Kiwi 对所谓health and safety 的紧张程度，做法实在有点背道而驰，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发现他们的理由是：机场量乘客体温可以有误判，而有些受感染的不一定会发烧，而戴口罩也没证据必然有效  （反正世界卫生组织是这样说）。

反而经历过非典甚至这次肺炎的本地华人就一直非常担心，微信朋友圈各种吐槽本地人对这次疫情的态度和政府的不作为，有所谓“一手好牌给你（姐心大的工党政府）打烂”之说法。而這次疫情最明显看到东西文化不同的就是对“口罩”的看法：亚裔普遍视口罩为抗疫的救命草，可欧裔则大部分非常抗拒，多月来已经传来多次欧美各国当地民众殴打戴口罩亚裔的新闻，就看到他们对口罩原来是多么的厌恶。新西兰虽然好像没有发生同类事件，但对口罩的态度也差不了多少，例如在这次防疫的宣传中，基本上看不到政府鼓励民众使用口罩（虽然广告宣传时其实买不买到也是个问题），甚至只叫人打喷嚏用手臂掩鼻也不提用口罩，和强调所谓的社交距离 ( 1.5m 和2m) 。他们最爱说的是有病就不要出去，而口罩都应该是医务人员使用的。然而，到底多远是1.5m 和2m？肉眼如何判断？ 与其猜测多远才是两米距离，何不就索性戴一下口罩不更有效率？生病的戴口罩固然能挡住散播病毒，没有生病的有口罩也能隔开一下病菌，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西方人对口罩为什么那么抗拒，当中的原因，其实是个值得研究的文化课题。

封关一周了，一切还是那么不真实，毕竟二次大战后这几十年来地球总体来说其实还算是比较风平浪静的，虽然每年都有不少天灾人祸，但绝大部分都是局部/地区性和短暂的，而这样大规模的影响一众发达国家更是前所未有。可这次疫情出现的超市疯抢，城市运作停顿，大企业倒闭等这些情况相信大家这辈子都只是在电影里见过，却从来没真正亲身经历过的东西。

现在，在这还踏入秋季美景如画的新西兰，每天大家竟然都不能出门，真的要出入也要非常小心，不少紧张的甚至感到四周草木皆兵，觉得每一处地方都是看不到的细菌病毒，到唯一能开门的超市购物更要有商品短缺的心理准备…  只是，当大家苦苦的熬过这四周，假设幸运地不用再继续封城，仿如隔世的我们是不是就能一切恢复正常？ 这个想法看来是有点太乐观，毕竟就算这里能真的归零了，但只要世界各国还在苦苦支撑着 （疫苗据说至少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广泛使用），本地封关相信也要维持一些时日，不然可能又会卷土重来，更不要说过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经济后遗症，所以紧日子恐怕还没到头。

近年来，对人类存亡最大威胁的是气候变化，看着气温一年比一年热，极端天气也越来越严重，我们却好像束手无策，大家都在忧虑当年电影 《2012》年的世界末日到底什么时候来到，却何尝会想到突如其来的出现这样一个疫症，像风爆一样席卷全球？ 换个角度看，这次疫情让全球大部分城市交通和经济活动陷于停摆，其实正正有利于根本地减低碳排放，据说卫星照片显示這几个月中国和欧洲的上空也出现了明显的空气改善。

一切会不会就是上帝的旨意：人类既然不懂得自我调节，所以祂就干脆派一种病毒下凡让人类休息一下从而让地球舒舒气？ 如果这次瘟疫能让气候变化的情况得以稍为缓解，也许是人类必须经历的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