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奥克兰】第三部 第6章：变化的奥克兰

徐安杰走进康世民家的时候，手上拎了两瓶北京二锅头。

康世民看了一眼徐安杰，接过酒瓶，对方卉说：“老婆，整两个小菜，我和安杰好好喝喝。”

方卉从甄妮的电话中知道她和徐安杰离婚了。

还没有细细和甄妮聊个中情节，她了解甄妮是极爱面子的一个人，甄妮不说详细，方卉也不会去详尽打听。

方卉很快从厨房端出来几样小菜，小葱拌豆腐，尖椒皮蛋，炸花生米，酱牛肉。

“没什么吃的，不知道你来，你们就吃这个下酒吧，”方卉一边摆上碗筷，一边说，“我这还得去上班，世民你陪安杰好好喝。”说完，方卉善解人意地离开了。

“来，安杰，好长时间咱俩都没好好喝酒了，今天喝个够！”

康世民一边给徐安杰倒酒，一边说。

徐安杰端起康世民刚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哎，哥们，你别嘲笑我啊，我这个人在有些事情上糊涂。”徐安杰咂咂嘴说。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谁没有过失啊，”康世民又给徐安杰倒上一杯酒，“我听方卉讲了你们的事情。”

“甄妮这个人，你知道的，她太较真，脾气太倔……”徐安杰又一饮而尽。

“甄妮个性比较强。”康世民给徐安杰酒杯倒满，“你事先怎么也不给我们说说，我们也好给她做工作啊。看到你们就这样拆散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你还不了解甄妮？！她根本不给我机会让我解释，也不听我解释。你们劝她？没有用的。”

徐安杰又一口而尽。

康世民把徐安杰的酒杯按住，说：“你不能这样喝酒，慢点，吃点东西。”

说着，康世民往徐安杰的盘子里放了一块牛肉。

“在这儿，我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你们俩。今天我就是想喝个痛快，”

徐安杰拿开康世民的手，抢过酒杯，自己给自己倒酒，“今天你别管我，让我喝个够。”

“你这样喝酒不能解决问题，还要伤害自己的身体，”看徐安杰的架势，康世民悄悄地把另一瓶酒藏了起来。

“这边正式办离婚也要分居两年以上才能判，如果你有诚心的话，你们和好的机会还是有的。”康世民劝着说。

“她的心死了。”徐安杰黯然神伤。

康世民从没见过徐安杰这样伤心无助，他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咖啡店我们卖掉了。”

“你在国内是金融学专家，中国移民来到这边要做生意，学生上学要转钱，这边的金融公司发展很快，我有个朋友，刚刚在皇后街上开了店面，前几天还让我帮他找人，我看你去试试？”

“我的那点墨水和换汇对不上，用不上。”徐安杰沮丧地说。

“你一定能行的。”康世民抿了一口酒，说道：“你现在这种状态，先找个工作干着再说。”

“我去你的工地上盖房子如何？”徐安杰问道。

“这可是苦力活啊，你这样的书生，肚子里有墨水是干不来的。不像我，我已经是大老粗一个了。”康世民嘬了一口酒。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色已晚，两人也已经喝得有点高了，醉眼迷蒙地看着对方闲扯着。

方卉从医院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徐安杰已经和衣躺在了沙发上，昏睡着；而康世民则和衣横卧在卧室里，满屋子酒气熏天。

方卉找了一条毛毯给徐安杰搭上，关闭了客厅的灯光，走进卧室，轻轻推了一下丈夫。

康世民翻身又熟睡过去，方卉不由得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康世民晒着奥克兰懒洋洋的太阳，在他的办公室桌子上审核工地建筑设计图。

桌子上胡乱堆放着文件，康世民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着。

他很少抽烟，一般在心情不愉快或者消磨时光时才抽，而现在两因皆有。

要消磨时光，是他不想再看那张设计图，心情不愉快是因为工地上的工人没有注意到设计图纸上的一个细节，而造成要重新做地下防水，这下工程的预算就要超支。

康世民把脚抬起来搭在桌子上，吐了一口烟，烟雾缓缓地升空，变成淡淡的丝絮消失在空气里。

康世民心想，这个设计图纸上明明标注需要做防水，奥克兰 Council的工程师也来工地检查过，怎么大家都没有发现问题？

“康哥，如果按照Council的要求，重新挖坑埋管子，我们就超预算了。”工地工程管理JohnToney说，“有一个简便的方案，我想在这里接一根管道，直接跟屋檐的雨槽链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处理节省开支，但是时间长久后，如果雨槽没有及时维护，将来造成管道衔接出错，这房子到时候维修成本会更高。”康世民不同意Toney的提议。

“这个，”JohnToney犹豫了一下，“将来的房主不是你我，这样处理我们才有利润可赚。”

“房子的质量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因为要赚取巨额利润而忽视工程质量，必须按照Council的要求整改。”康世民严肃地对Toney说，“每完成一道工序都要报告给Council，检查合格后再进行下一步。”

“康哥， 我明白工程质量很重要，我提出来的这个方案也是合理可操作的，我们与Council工程师沟通一下吧。”

“我知道你提出来的方案可以商榷，但是这栋房子建在斜坡上，大雨雨水会顺势往这个方向流淌，”康世民手指图纸，“管道承受阻力加大，将来这个地方会形成积水区。”

“我主要考虑经费问题，我们超支不少了。” Toney有点勉强。

“资金问题我来想办法。”康世民卷上图纸，“按照Council的要求返工。”

这是康世民第一次在新西兰建房，虽然以前也涉足房地产开发，在中国管理的工程项目是大型的建筑公寓，工程管理细则也不一样，但是法则不变，就是要完善和提供一个合格的住宅工程。

 “现在房产市场那么好，新房子尤其抢手，你还担心卖不出去？”JohnToney不明白康世民的担心。

康世民决定给奥克兰Council打电话，他希望Council的工程师能够同意他的提议，无论如何，他想一定要保证得到Council的CCC合格证，做生意要挣钱，也要挣良心钱。

他拨通Council的电话，对方是语音留言。

康世民给工程师留言，预约了明天一起到工地上看看如何处理。

康世民把设计图卷好放在一个塑料卷筒里面，然后接通了徐安杰的电话，“今晚我约了我律师和贷款经理吃饭，你没事就一起见见面吧。”

徐安杰正在奥克兰天空城赌场。

“我不去了，忙着呢。”他说着匆忙挂掉了电话。

康世民猜测徐安杰此时一定正在赌博，“别玩了，出来吧。”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对方挂掉电话传来的嘟嘟声。

康世民无奈地摇摇头，抬手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从奥克兰北岸办公室到西区，下班时间道路上堵车严重，还是早点出门好。

康世民关灯锁门，走到办公室地下车库开车。

途中，他给方卉打电话，“今晚我和几个朋友吃饭，晚点回家。”

这么多年来，康世民一直保持这个习惯，每天有事没事至少和方卉通一次电话。

“别喝酒，早点回家啊。”方卉也是老生常谈。

北岸到西区的高速公路正在扩建，这几年来，奥克兰城市发展飞速，城市规划奥克兰即将成为大奥克兰地区，周边的几个小区归为奥克兰行政管理区管理，公共交通、社区服务建设、学校等等都需要扩张建设。

康世民敏锐地察觉到奥克兰正在迎来巨大的发展机遇，他以在深圳地产开发的经验，觉得现在正是寻找机会囤地的大好时机。

康世民一边开车一边想，自己移民来到奥克兰才几年时间，感觉这里就快像中国内地了，道路交通出现堵塞，处处可见橘红色屏障标志和建筑围栏。

奥克兰恬静的生活环境正在逐步被机械的噪音取代，所以今晚，他约了贷款经理和律师，想谈谈如何抓住时机，贷款开发地产项目。

汽车飞驰驶过北岸海港大桥，对岸的奥克兰天空塔亮起明亮的彩灯，就像一颗高大的圣诞树，圣诞节就要到来，时间这样飞逝而过，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