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奥克兰】第六部 第1章：我欠你们的

中国北京，入冬的季节，天气干燥寒冷。

从机场前往市区的快速线上，甄妮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在内心感叹道，十年了，离开北京整整十年，这个她视为第二故乡的城市，她的青春和梦想都曾经贡献给这城市。

十年前，她是带着梦想离开的，十年后的今天，她是带着残破的心情回到北京。

机场快速道两旁的月季花还残败地开着，虽然花枝上布满了尘埃，但是花儿依然挺立。

甄妮喜欢北京皇城根傲气十足的气概。

她记得去故宫参观，依然能从青瓦红墙的大殿和气势雄伟的建筑群感受到皇宫贵族的辉煌，那些闪动着灵异氛围的过去皇族使用的珠宝瓷器，与大殿的肃穆庄严相得益彰，历史在这里沉淀，这是其他任何城市所没有的。

甄妮带着复杂的心情，给卫薇打通了电话。她们约在北京饭店贵宾楼见面。

走进贵宾楼二层咖啡厅的时候，甄妮一眼就看见卫薇已经坐在那里。

卫薇的头发长了，在脑后高高地挽个发髻，侧边挂着一个景泰蓝装饰的发卡。

驼色的羊毛贴身长裙衬托着卫薇白皙的肌肤，她显得高贵优雅，甄妮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位美女就是曾经在自己咖啡店打工的那个黄毛丫头。

难怪徐安杰会迷上她，甄妮想，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发现卫薇这独特的气质呢。

卫薇看见甄妮，从咖啡桌前站起来，宛然一笑：“甄妮姐，好久不见。”

卫薇笑起来嘴角若隐若现的小酒窝让甄妮回忆起青春时期的卫薇。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甄妮从恍惚的时间长廊回到现实，她脱下风衣，“这北京的交通真堵啊。”

甄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卫薇她来北京找卫薇的目的。

卫薇的笑容里丝毫没有陌生和戒备，光洁的脸上，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看着甄妮。

甄妮心里想，男人，不，连女人都难以拒绝这纯情和妩媚。

“是啊，北京这几年交通是越来越糟糕。”卫薇欠身，把咖啡桌挪了一下，让甄妮宽松地坐下。

卫薇善解人意地说，“我已经点了我最爱的卡布其诺，你看自己要喝什么？”卫薇把菜单递给甄妮，笑着说：“我还记得您手把手交我如何制咖啡呢。”

“时间过得飞快，十年过去了，”甄妮感叹地说，“你看起来不错，结婚生孩子了吗？”

“结婚了，但还没有小孩呢，”卫薇低下头，并不想谈这个话题，她喝了口咖啡，转移了话题，看着甄妮问，“对了，妞妞好吗？”

“妞妞十岁了，捣蛋鬼一个，像男孩子的性格。她和我妈妈在一起。”

说起女儿，甄妮眼里充满了慈祥。

卫薇沉静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地轻声地问：“他好吗？”

甄妮知道卫薇问的是谁，但是没有想到卫薇会这么直截了当。

甄妮的心突然很痛，鼻子一酸，眼睛发红，一种委屈突然涌上心间。

“对不起，我没有伤害您的意思。”

看见甄妮的脸色变化，卫薇突然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不妥。

“我有点感冒，没有关系。”甄妮抽出纸巾擦擦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甄妮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见到自己的情敌，居然会表现出委屈和伤心。

虽然甄妮在心里面已经原谅徐安杰，这次来北京找卫薇也是自己答应帮助徐安杰的，可是怎么听到卫薇提到徐安杰自己还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在机场路上，甄妮已经在电话里告诉卫薇，是徐安杰委托她来看卫薇的，所以卫薇这么问也是自然。

甄妮为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她赶紧借口有点感冒不适应北京天气：“多少年没有回北京，这天气还真不适应了。”

甄妮擦擦鼻子，“徐安杰来不了北京，他让我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他渡过难关。”

卫薇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咖啡，抬起眼问道：“我怎样帮他？你说说看。”

甄妮看着卫薇脸上的表情，语气温和一些，她发现自己找不到适当的话对卫薇说，“这不是徐安杰的草率决定，他的公司目前陷入资金运转困难，公司中国账户被冻结，他希望你能够帮忙在中国开设新的银行账户。”

北京的冬天，天空灰沉沉的，就像一场暴雨正在孕育之中，窗外风吹动着树枝，甄妮把头靠在红木扶手椅的靠背上，看着卫薇握住勺子白皙的手，看到咖啡在勺子的搅动下，变得更加浑厚，一股咖啡的香味慢慢地弥散在空气中。

甄妮恍惚回到了奥克兰咖啡店的生活，那时窗外的阳光总是那么灿烂，天也总是那么湛蓝；咖啡店空气中的咖啡味道晕染着店里每个人的笑脸，那天清晨，一袭白衣、牛仔裤的年轻卫薇带着青春的气息，走进咖啡店，走进他们的生活后，就如同现在她手里搅动的咖啡一样，卫薇用她的青春更改了咖啡店的气息。

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缘和命。

卫薇停止搅动咖啡，她轻轻地把勺子平放在咖啡杯旁边。

停了一会儿，她平静地看着甄妮：“在中国工商银行、建行、农行开个账户？就这些吗？”

“徐安杰需要500万纽币，看看你能不能想办法借他这笔钱。”

卫薇一直平静地看着甄妮。

甄妮有点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姑娘，以前狂妄不羁的女孩变成了稳重优雅、处乱不惊的少妇。

卫薇变化太大了。

不等甄妮回答，卫薇又轻声缓缓地说：“我欠你们的，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华灯初上，灯火阑珊。

卫薇告别甄妮，到贵宾楼车库开上张江波送她的保时捷，加入到长安街上的车水马龙行列。

卫薇一直保持着边开车边听音乐的习惯，她喜欢听英文歌曲，尤其是怀旧的经典老歌。

长安街上车走走停停，卫薇的心起伏动荡。她回到中国4年来，她一直想忘掉徐安杰，可是，徐安杰常常在她梦中出现，她会梦到和徐安杰赤裸着身体像蛇一样交缠、扭打，突然徐安杰血盆大嘴一张，卫薇就从梦中惊醒。

她上网去查看，梦见蛇代表什么，周公解梦说是“性”。可是张江波这方面完全能够满足她啊，卫薇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白天根本不想徐安杰，可是夜晚却做出那些奇怪的梦，可能是觉得愧对徐安杰。

甄妮提出来要借500万纽币，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从哪里搞到这笔钱呢？

“你今天怎么啦，遇到什么事情？”卫薇回到家，张江波看看卫薇情绪低落，问道。

“没什么。”卫薇不想把张江波拉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你别瞒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什么都写在你的脸上。”

“今天一个朋友向我借款500万纽币。”卫薇想既然这样不如告诉张江波，“他曾经帮过我大忙，取得新西兰身份。我想还他这个人情。”

“你一定要帮他吗？”

“是的，还掉这个人情，我也就问心无愧了。”卫薇幽幽地说。

张江波看着卫薇满腹心事、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把搂过卫薇，“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过去，如果你认为一定要帮这个人，我想应该是徐安杰对吗？”

“你的语气就像我爸爸，如果你不愿意帮，没有关系。”

“如果是他，我可以帮你。”张江波注视着卫薇。

“500万纽币，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卫薇顿了一下，“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是他前妻来找我帮忙。”卫薇很内疚，“是因为我，他们离婚了。”

“你是说他前妻来找你，你和他没有联系？”

“他们一定是遇到什么大的困难，否则也不会联系我。”

卫薇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江波。

卫薇这些真诚的话语使张江波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卫薇会这么坦率，这仍然是以前的卫薇，他断定自己喜欢卫薇就是喜欢她的这份率真。

张江波把手搭在卫薇肩上：“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为你分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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