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奥克兰】第七部 第4章：两个坏消息

卫薇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卫薇起床后，告诉单位请病假，她想去张江波的单位公司看看。

临出门，卫薇给在上海的妈妈打电话。

“妈妈，我觉得江波出事了。”卫薇觉得要告诉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人和自己分担。

“什么？”妈妈闻言十分惊讶，“他出什么事情了？”妈妈在电话里面焦急万分，“他怎么啦？”

“我这几天一直觉得江波情绪有点奇怪，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说，”卫薇很迷茫，“从昨天开始，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没有他的消息。”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妈妈疑惑，想是不是卫薇惹张江波不高兴了，“你惹他不高兴了？”

“没有，妈妈，”卫薇想怎么家里人都认为有错一定在她，“我这几天是有点忙，没有顾上他，他最近情绪不太正常，”卫薇想想又说，“我和他没有闹矛盾啊，我们也没有吵架。”

“这就奇怪了。”妈妈紧张地说：也很疑惑，“你去他单位看看。”

“对对，我这就准备今天去公司看看呢。”

“不行就报警。”妈妈在电话里面很紧张。

“好的，妈妈，你不要担心，希望没事。”

 

卫薇来到张江波工作的大厦的公司，敞亮的大厅人来人往，保安认识卫薇，没有阻挡她，但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看她。

卫薇感觉非常不自在，心里越发觉得张江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快步穿过大厅，乘电梯，来到张江波的办公室门口，卫薇敲敲门，但是，大门紧闭，张江波的秘书也没有坐在张江波办公室对面房间的座位上。

卫薇疑虑地四处张望，其他办公室有几个人闻声探出头来看卫薇。

这时，一位女士走出办公室，问卫薇：“您是不是张处长主任的爱人？”

卫薇看看她，点点头：“我是。”

“请你跟我来。”那位女士一脸严肃，没有笑容地对卫薇说。这位女士身上有股威严，卫薇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入另一间办公室。

进入房间，那位女士转身关上房门对卫薇说：“我有些事情要通知你。”

卫薇的心一下子提升到嗓子眼，她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张处长主任最近不能回家，他昨天被银行纪委带走，纪委需要他配合调查行长的违纪行为。”

“什么？”卫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冷静一下，”女士给卫薇一瓶水，“我们银行前行长被调查收受贿赂和挪用公款，张江波在信贷处，有些事情可能有牵连，需要进一步调查。”

卫薇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用手理了理脖子上的丝巾，“你是说，张江波被纪委带走了？”

“是的，”女士顿了顿，“你可以回家去给他带几件换洗的衣服交给我。”

卫薇觉得眼睛有点湿润，她低下头，微微擦拭眼泪，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我能去看看我丈夫吗？”

“这个，恐怕不行。”女士面无表情地看着卫薇。卫薇觉得头一阵眩晕，她不知道是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还是自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么，我现在能做什么？”卫薇的声音很微弱。

女士没有回答卫薇的问题，“现在谁也不能见张江波。”

一阵沉默，这无声的状况加重了沉闷的气氛，卫薇觉得自己再多问下去是浪费时间，她起身站起来：“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情况，那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请您带给张江波。”

女士也站起来，看看卫薇，打开房门。

卫薇伤心地走出房门。她走出银行大厅，推开那巨大的玻璃门，不知道是外面的阳光太刺眼，还是卫薇太伤心，她的眼泪再也抵抗不住，一下子涌出眼眶，卫薇赶紧戴上墨镜，疾步走向自己的车子。

 

康世民从医院回到公司，这几天公司的地产项目正处于一个关键时刻，灌注地基是工程前期的重要阶段，不能出错，可是他有十多天没有来工地了。

康世民来到工地，前一周打桩的地基上已经搭建起木架子，整个建筑群的初步房屋结构已经搭建起来。

这片地上大约有10个连体别墅，自从康世民和小王首次合作建造新房获得利润后，康世民卖掉了自己的自有住房，加上建造新房的利润所得，康世民又在银行贷款，在这个项目上花费了近400万纽币。

这个新开发区位于奥克兰市西区新开发地带，连接西区海岸，不远处奥克兰政府正在修建通往城市中心的船渡码头。

康世民的助手Toney张是个天津小伙子，长年在工地风吹雨打，小伙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

“康哥，好长时间不见。”Toney看见康世民来到工地，问候道。

“工地的地基没有什么问题吧？”这十多天没有过问工地的事情，康世民有点担心。

“地基土方工程量比预计的大，超出了我们的预算。”Toney负责工地管理，超出预算，他担心康世民骂他。

“超出多少？主要超支在哪些方面，你要整理出来给我看。”

“我们正在做这件事情。”

“地基灌注水泥你有没有排查每一个主要点？”康世民一边走一边问。

“每个房子的地基上我们都有打桩灌注的，没有问题。”

“工程进度你要掌握好，我们预计是在年底前全部完成。”

“应该没有问题。”Toney走在康世民的身边，他指着远处的一片工地说，“那边正在开工建设一座学校，我们房子上市的时候，学校也差不多完工了。”

康世民望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心里感叹着世间的变化无常。十多天前，那里还是一片土方，现在也搭建完成了建筑框架。世间万物，不变的是时间。

这十多天里发生和经历的事情，让康世民重新思考人生，儿子被劫持，好友徐安杰被绑架获救，甄妮失足成为植物人，他们都是和自己一起在异国他乡拼搏的人，现在却妻离子散，人生到底追求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到底应该为什么而活着？

康世民看着远处的景色，奥克兰的天空总是那么湛蓝，阳光总是那么灿烂，可是他的心却如同漫布乌云翻滚的天空，一场风暴在康世民的心中升起。

康世民想，在这个时候，特别是Peter刚刚获救，经历了这段噩梦，他应该多陪陪儿子和家人。

“我最近家里发生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工地上的事务你多花些精力吧。”

“好的，康哥，您放心。”Toney理解地看看康世民。

康世民拍拍Toney的肩头：“辛苦你了。”

康世民离开工地，走到停车场，一边走，一边给方卉打电话：“儿子怎么样？”

“他醒来就问我爸爸在哪里？”方卉在医院陪护Peter。医生告诉方卉，peter精神上受了刺激，需要在医院观察，希望家人在这段时间多陪陪他。

“好，我来医院。”康世民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亏欠家人太多，他一直在努力奔波，为了移民后的生活和发展，他很少花时间陪伴家人，康世民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弥补。他开车前往医院，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康世民接通汽车蓝牙电话。

“是康世民先生吗？”电话里面一个男人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康世民看见来电号码不熟悉。

“我是徐安杰先生的律师，徐先生想见见你。”

“徐安杰？他现在在哪里？”

“他被警察安全解救，现在在警察局。”

“徐安杰人生安全有保障了？”

“警察安排24小时监视，徐先生目前是安全的，他要我联系你，希望你能够来见他。”

“好的，没有问题，”康世民看看手表，“我需要一个小时后才可以。”

“没有问题，你先来我的律师事务所吧。我们一起去见徐安杰，我把事务所地址发给你。”

“好的。”得知徐安杰安然无恙，康世民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

来到医院，康世民直奔Peter的病房。Peter看见爸爸，非常高兴。康世民一把抱起Peter，“儿子，你真勇敢，你是好样的。”

Peter听见爸爸这么表扬他，突然觉得很委屈，头靠在爸爸肩头哭了起来。

医院安排心理顾问Jennifer在房间里面陪着方卉。Jennifer看着哭泣的Peter，对康世民说：“最近这段时间，家长一定要陪护Peter，不能让他一个人独自待着，千万不能让他有孤独感。这次事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Peter，特别是对陌生人的信心，处理不好将来他会对社交活动产生恐惧。”

方卉在一旁不断地点头：“我们这段时间一定全力配合，我们不会让儿子再受到伤害。”

Jennifer笑了笑：“不要太担心，只要平稳过渡，Peter应该会恢复的。”

康世民和方卉告别Jennifer，从医院开车回家。

 

4月初秋的奥克兰秋色渐浓，街上树叶已经有些变色，五彩斑斓的，风吹过耳边，有一丝丝的凉意。

Peter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他的小脸红扑扑的，睫毛浓密，鼻梁高挺，方卉爱怜地抚摸着Peter，生怕弄醒他。

方卉在后座问康世民：“甄妮的情况怎样了？你说你在医院看到她了？”

康世民沉默了一下，说：“是的，我在医院看见她了。”

“她情况怎样？”

“她……”康世民欲言又止。

“她怎么啦？”方卉有点着急了。

“她应该永远也不知道我去看过她了。”康世民有些伤感。

“你说什么？她发生意外啦？”方卉差点失声叫起来。

康世民叹了一口气，“甄妮还活着，可是跟死了差不多。” 

“啊？”方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甄妮她，她成植物人了” 康世民喃喃低语。

方卉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模糊了视线。方卉呆呆地看着车窗外，她想起甄妮初来奥克兰的时候，自己在机场见到她的那张单纯可爱的笑脸。那时的甄妮，一双美丽的明媚的大眼睛，就像一潭晶莹剔透的湖水，清澈，明亮，水汪汪的，满满的笑容，自信而又坚定。可是现在，这双眼睛将永远消失了，连着那笑容一起消失。

方卉心里隐隐作痛，她后悔自己当初劝说甄妮移民来到新西兰，如果甄妮一家没有来到新西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方卉觉得都是自己毁了甄妮一家，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很大的错事。

“你开车回去，我要去医院看看甄妮。”方卉语气沉重地对康世民说。

康世民疑惑地扭头看看方卉，“你怎么啦？我们明天再去吧。”

“不行，我现在就想去看看甄妮，她太可怜了，”方卉哽咽了，“我去呼喊一下她，说不定对于熟悉的声音，甄妮会有反应呢。”

康世民想想方卉说得也对，他调转车头，往回医院的路上行驶。

方卉一家来到甄妮的病房前，方卉轻轻地推开房门。看到甄妮周围都是各种仪器的景象，方卉忍不住哭了。

她轻轻地走到插满管子的甄妮身边，握住甄妮细软的手，轻轻地呼喊：“甄妮，甄妮，我是方卉，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甄妮平静地躺在床上，如同在睡熟中一般。她的脸还是那么洁白细润，只是少了血色，嘴唇淡红，方卉几乎感觉不到甄妮的呼吸，只有旁边的呼吸机发出吱吱的声响，还有其他一些仪器在显示着甄妮还有生命的体征。

方卉把甄妮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揉搓，热泪流淌在甄妮纤细的手上，她希望甄妮能够感觉到。康世民走过来护住方卉的肩膀，Peter也走过来拉住妈妈。

“妈妈，甄妮阿姨睡觉了。”peter天真地看看妈妈。

“是的，甄妮阿姨睡觉了，我们不要打扰她了。”康世民对peter说，然后康世民拉拉方卉，方卉不情愿地放下甄妮的手，帮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被角。

“甄妮，我们会再来看你的。”方卉泣不成声。

康世民对方卉说：“我们走吧。”

方卉依依不舍地跟着康世民离开了甄妮，离开了医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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