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枪丨安全的羊与漂亮的牢

之前写了一篇“枪下的国殇，国殇下的枪”，分析了现行枪法中的漏洞，并给出了我自己的5点建议：

1）所有事实上的军用步枪都必须被注册为E-CAT。

2）只有限制性牌照持有人才可以购买大容量弹夹。

3）所有限制性枪支的买卖申请不再免费，而需要缴纳过户费，用以支付巨大的管理成本。

4）海外及暂住人士都只能申请临时枪证。在临时枪证下，允许他们使用枪支（比如参加新西兰的打猎旅游项目），但不允许购买枪支。

5）加强对枪证申请者（包括A-CAT）的背景审查。如果一个人有激进思想，你总能找得到蛛丝马迹。

图片来源：Google

现在，新西兰禁枪令终于雏形初现了。最终的详细方案还并没有出台，但根据今天公布的信息来看，就我个人的解读，是要彻底把半自动枪从A-CAT中抹去。这与我建议中的头两点基本吻合。

之前我一直担心，没有经过广泛的民意，没有经过充分辩论，匆匆忙忙出台的改革法令能否做到公平、合理、有效？读罢了能获得的信息后，总体来说我是认可这次改革的方向的。

我对新法表示支持，虽然我这种态度可能会得罪不少圈里的枪友，但我认为，一个拥枪者应该支持一个更加严谨成熟的枪法，因为一个严谨成熟的枪法其实才是对我们拥枪者们更好的保护。

我支持亡羊补牢。但同时，我认为，亡羊补牢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避免“亡羊”，而不是花重金盖看起来很漂亮的“牢”。

 

过去的日子

作为一个“老人”，我想先与朋友们回顾一下过去20年间新西兰枪支市场的演变，并且向拥枪的朋友门解释为什么我支持这样的改革。

之前的文中介绍过，新西兰的枪支牌照，分成最基本的A-CAT License普通牌照，以及Endorsement License特殊牌照。 A-CAT牌照可以拥有A-CAT枪支。Endorsement License 牌照拥有限制性枪支（Restricted Firearms）。其中包括 E-CAT（军用半自动步枪）, B-CAT（手枪）以及 C-CAT（收藏枪支。这一级别基本可以包括如全自动的机枪之类的所有武器）。

A-CAT申请简单，监管宽松。持证者，只需要出示自己的证件就可以随意、立刻在枪店或私人手上购买到A-CAT的枪支，而无需上报注册。而特殊牌照，申请复杂困难。限制性枪支的交易，也监管严格。

由于这次的改革，主要针对的就是 MSSA (Military StyleSemi-Automatic)，也就是军用半自动步枪。我这里也就依着自己的记忆，讲讲MSSA的故事。毕竟是记忆，也过去许多年了，有错漏的地方还望朋友们指正。

在新西兰原枪法中，所有步枪长度必须要超过30寸。此外，具备以下任何一项特征的枪支，将会被定义为MSSA，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E-CAT枪：

1）有折叠或伸缩枪托                              

2）有可安装刺刀的功能

3）有军用独立手柄

4）有销焰器(Flash Hider)，但可以有枪口抑制器(Muzzle Brake)

5）可装超过7发子弹（如果是rimfire的步枪，限制提高到15发）

新西兰不仅对E-CAT牌照管理严格，对E-CAT枪支及E-CAT配件也管理非常严格。

新西兰，每进口一把E-CAT枪支，就必须要上缴一把E-CAT枪支作为Hand-in，让警察销毁。这一制度，良好地确保了新西兰民间E-CAT枪支的总体数量只会不断减少，而不会增加。我还记得十几年前，我购买我第一把MSSA的时候，一把500多美金的AR15，就要花费7000多纽币。为什么呢？因为新西兰全国MSSA的总体数量就那么多，卖一把少一把。那时候买MSSA，枪店通常会给你两个价格，一个是空手买枪的价格，很贵很贵。一个是自带一把E-CAT枪作为Hand-in的换枪价格。而Hand-in的枪就会被上缴给警察销毁。

不光枪是这样，连弹夹也是如此。我在上篇文章中抱怨过新西兰对大容量弹夹的管理简直就是笑话。任何人都可以买大容量弹夹。但，尽管如此，新西兰对于大弹夹的进口管理还是很严格的。进口一个30发弹夹，就必须要上缴一个30发弹夹作为Hand-in，供警察销毁。这一制度保障了新西兰全国大容量弹夹的总体数量只会不断减少，而不会增加。以AR15的Magpul 30发P-Mag弹夹为例，在美国一个只卖10美金，在新西兰就要近200纽币一个，原因也正是如此。

 

决堤之蚁

看到这里，不了解新西兰枪法变化朋友门可能会问，这不挺好的吗？为什么现在AR15这种半自动军用步枪会泛滥呢？为什么大容量弹夹会那么容易搞到呢？

原因有许多，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按照法律中对E-CAT的定义，出现了A-CAT的AR15。其中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案例就是2009年的官司。起初，警察希望定义所有军用半自动步枪都是MSSA，因为这些抢 “born as MSSA”，包括HK SL8这类民用运动版本的半自动步枪。这一主张，遇到了法律挑战。Lincoln起诉警察。理由是，枪法中说，有“军用“独立手柄的才是MSSA。警察无权自行修改法律。以这一判决的延伸，一把枪就算有独立手柄，只要不是”军用版本”的独立手柄 （事实上这类升级手柄通常比军用版本的更昂贵、更高级），那就不应当被认为是MSSA。依据枪法，法庭判警察败诉。于是，在一段时间里，市面上出现了大量事实上就是MSSA的 A-CAT 半自动AR15。

从这个案例也可见警察管理的举步维艰。最后这个漏洞虽然被填补了，可又出现了大量专门为了针对法律而设计的A-CAT AR15半自动步枪。比如这次枪手所用的HERA ARMS枪架。这种枪架就是把手枪柄与枪托连在一起，从而就不存在“独立手柄”了。这一产品完全就是为了针对钻枪法的空子而设计的。新西兰本土甚至也有公司专门自己生产起这类枪架来，目的就是为了将AR15以A-CAT枪的形式不受限制地出售。

由于进口A-CAT 枪支是不需要Hand-in的，于是乎，专门进口A-CAT AR15的枪械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普通24万名普通的枪证拥有者们，也都可以随意购买得到。至事发前，一把以前$7,000多的AR15只需要一千多就可以买到了，我用“泛滥”二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问题不光出在枪上，还出在大弹夹上。虽然购买大容量弹夹一直不受监管，但由于进口管制，进口一个就要Hand-in销毁一个，新西兰大弹夹的总体数量是不变的。一个成本$10美金的弹夹可以被卖到$200。这个利润的确诱人，于是就有了新西兰本土生产的大容量弹夹。截至出事前，AR15标准30发大容量弹夹的价格已从以前最高200多块一个，变成只有几十块一个。而一旦本土有了生产线，数量也就失控了。

于是乎，便有了今天这个局面。而看过以上故事的朋友们，估计也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支持这次的改革。

 

威胁与挑战

新西兰原本对MSSA进口一把销毁一把的长期政策是非常行之有效的。严控只有E-CAT的持有者才能拥有MSSA，并且所有E-CAT的拥有交易等都受到警察的严格管控。

无奈法律的更新落后于了市场的变化。而这样一个漏洞，给了卖枪的与买枪的人群一个长达10年的狂欢。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狂欢过后，必是一片狼藉。而无序的市场，绝非真正拥枪者们之福。今日枪法的改革，可以说是拨乱反正了。虽然可能会被许多枪友骂，但我还是要表示支持。只有严格、健康的枪法枪规才能走得长走得远。

的确，“禁枪”这个政治上无比正确的举措很容易赢得喝彩，说不定还能让新西兰出一个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但，在群情激愤之下，我还是呼吁大家仔细思考一下什么才是我们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我个人的判断，导致此次惨案的因数有这些方面：

1）50% ---- 极端主义。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如果再细分，极左的罪责也不小，因为极左是极右的催化剂。极左极右都要警惕。

2）20% ---- 情报失败。毕竟新西兰是全球最大情报网络“五眼联盟”成员，罪犯也是来自另外一个“五眼联盟”国家。反恐不靠情报靠什么？

3）20% ---- 枪支枪法。这包括对枪证的管理和对枪支的管理。但一个为屠杀筹备了2年的人，就算没有枪也能用下毒、爆炸、冲撞的手段。杀心既起，死多少人都是悲剧。

4）10% ---- 暴力游戏。暴力游戏已经被证明了会诱发模仿。罪犯自诉自己喜欢玩电子游戏。而他在射击时，也如同打游戏一般。

我这里不讨论政治，左右，只说枪支与枪法。

在这20%的枪支枪法相关的因素中，枪证管理占了70%，枪支管理占了30%。

先说枪证管理。

如果说情报失败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被情报部门注意到的话，那枪证申请就是一个潜在罪犯主动伸脑袋出来请求严格审查的机会。

我们发放枪证是不是可以再严谨点儿呢？现在过海关都有可能被查微信，一个在新西兰无业无家的外国单身汉说想要买枪？这难道不应该引起重视吗？

在审核其枪证申请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去看看他的facebook？能不能认真地把是否有极端主义思想也纳入对枪证申请人的审核条件中？是不是可以把信息交给我们的“五眼”情报机构放入watching list?

如果罪犯采取下毒、做炸弹的方式来行凶，警察及情报部门可能会无法预警。可申请枪证本是一个绝佳的审查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查呢？在我的眼中，这是一个非常严重且低级的错误。发持枪证，等于是给与这个人购买无限枪支弹药的权力，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或许，我们在禁枪的同时，更应该收紧对枪证的发放。比如，申请者必须要在新西兰居住超过10年以上。必须有包括配偶，父母，兄弟，5年以上邻居，5年以上同事等在内的5-10个人做担保才能申请。拿到枪证后5年才能自行购枪。枪证有效期2年，每两年都要重审一次 ---- 不要怕要求苛刻，在审理枪证申请上，宁可错杀，不要错漏坏人。

否则，如果枪证管理无法更加严格严谨，就算禁了MSSA，凶手背上几把霰弹枪不一样可以屠杀？霰弹枪在人群密集下，不用瞄准一枪就可以干翻好几个人，难道不可怕？

再说禁枪。

就噱头上，禁枪的效果远远高于别的任何改革手段。跟接受难民、全国带头巾一样，是一个简单，且会赢得浑身光环、全世界喝彩，甚至勇摘诺贝尔和平奖的举措。

就目前得到信息看，这次的改革属于拨乱反正，我对法律的收紧是支持的。MSSA本来就应该是MSSA。填补漏洞，加强管理。

我只是希望在执行上，不要为了作秀而作秀，矫枉过正。更不要耗费大量国家资源后一无所获。

 

理想与现实

对这次改革的方向我是非常赞成的。但对效果，我有一定的担心。尤其是政府的回购计划。毕竟这次的改革是在缺乏广泛的调查辩论，匆匆忙忙而推出的。

就海关2018年的数据，此一年新西兰进口的枪支就是52,000支。而AR15这种MSSA，为了规避法律，很多时候还是以零件的方式进口过来，在本土生产组装。所以实际数据铁定会更高。

根据圈中朋友们的估算，新西兰光AR15很可能就会有近2万把。按一把均价$2000来计算，这就是4亿。政府回购枪支必定会面临巨大的财政压力。

我曾经多次跟Firearm Officer提起，新西兰枪支风险的大黑洞是A-CAT，为什么警方不能更严格监管呢？，最好是跟监管E/C/B-CAT一样监管。得到的答复是没有资源。新西兰本来的警力资源就捉襟见肘，政府准备额外给警力资源投资多少呢？

相比回购，政府以更小的财政资源与警力资源用以加强管理，会不会更有效呢？

假设政府可以有这样的财力和警力来做回购，无非会有4种情况出现：

1）主动上缴；

2）卖给政府；

3）私藏；

4）卖给黑市。

 

1）主动上缴：

极少数深明大义的人可能会主动上缴。就目前来看，这部分人的数量最多也就是几百人，相对25万持枪者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这部分人群，就算不上缴，本身对社会也不是很大的威胁。并且可以预见，上缴的也大多都是老旧枪支。缴这些深明大义的人的老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作秀多于解决问题。

2）卖给政府：

作为价值不菲、合法获得的私有财产，相当一部分人虽然愿意卖给政府，但他们会寻求合理的补偿。更何况，今天的禁枪所造成的损失，不是持枪者违反了任何法律，而是因为过往政府有漏洞的法律或执法造成的。

我们可以预见各种争议必然会引发大量司法诉讼。政府预算1-2亿回购，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包括应付各种诉讼的预算？

3）私藏：

由于现有A-CAT枪支完全没有注册，没有人知道谁有什么枪。相当一部分人会私藏起来，而对这部分人的稽查将会非常困难。

如果要收缴这部分私藏的枪支。要普查、排查、取证，然后申请搜查令抄家。这工作难度更甚于禁毒。我们是否有这样的警力？

4）流向黑市：

考虑到禁令，可以预见许多人都会急于把自己手上的枪出手，逼着一些本来没有打算卖枪的人必须卖枪。

政府回购价格肯定较低，如果此时黑市愿意花高价购买，等于解了这类枪支出手的燃眉之急。这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一定数量的枪支流向黑市，弄不好，最后禁枪可能会比不禁更糟。

私藏和流向黑市的枪支比例可能会很少，可就是这小比例的部分才是最难应付的，也是对社会危害最大的。禁枪/回购的想法很好，但如果解决不了这部分问题，花了2个亿买回的也只能是对社会少具威胁的枪，而真正的威胁只会藏得更深、散得更远。

 

抛砖引玉

我再次声明我对枪法改革的支持。但宣战容易，雷霆之变听起来也很爽。但希望政府在制定策略时，能够多求助圈内专家，以务实的态度量力而行，这样才能稳健有效，而不流于形式。

诸葛亮舌战群儒时，说过这么一段话：”...  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

首先，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就是，枪支持有者无罪。

现在全国的25万合法枪支持有者的持枪证是通过合法途径由国家发放的，其合法枪支，哪怕是MSSA，也是依照国家法律法规合法购买。这25万持枪者不是罪犯。他们没有义务为国家的政策错误或法律漏洞背负罪责。其合法资产应当收到保护。

在执行上，最重要的，必然是强化牌照与枪支的管理。这个是关键中的关键。前面也论述过。

如果就禁枪来说，假如让我来制定规划，我会采取以下措施，在不侵犯物权法的前提下，以最低的代价管好新西兰的MSSA，最后达到全面禁止的目的：

1）断流

首先要做的，就是严禁任何MSSA，以及相关配件的进口。

以一把AR15为例，上面有好几十个零件，且许多是会磨损的消耗品。小到一根Gas Tube，一个Buffer Pin，只要丢了坏了，这把枪也就废了。

只要严禁枪支与配件的进口，可以预见新西兰MSSA的总量就只会持续减少。

2）登记与特赦

所有持枪者必须在3个月内去登记注册自己的A-CAT MSSA。凡登记注册的，政府承诺特赦，不强迫上缴。如果不登记注册，3个月后以违法枪支论处。

如果没有特赦，大家恐于被收枪，可能不会主动积极登记。可如果有特赦，可以最大程度地鼓励MSSA的持有者们登记注册。

总体来说，只要愿意登记注册接受监管的，都属于较低风险群体。且，只要登记注册了，也就方便监控管理了。

3）对比勘察

将MSSA的进口记录及销售记录，与收集到的登记注册的数据相对比，就能最大范围地缩小黑枪的范围。而这些黑枪才是社会安全的真正风险所在。

警方可以对比记录后，根据销售记录，逐步筛查这部分黑枪的下落。

4）禁止交易

在特赦下，只要登记注册了，政府会监管MSSA，但不强制回收。拥有者，可以一辈子抱着自己的MSSA，直到人死或枪毁，反正就是不可以把枪出售给别的A-CAT枪证持有者。

5）鼓励出口

所有这些MSSA枪大多都是美国进口而来，我们鼓励销售商回购枪支，把枪再卖回给美国。比如，每出口一把AR15，政府可以补贴$500。这总比要花$2000购回，再花$200销毁要省钱。

当然，这个政策可能会阻碍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

6）分而治之

雷霆禁枪，很震撼。但25万持枪者们背后可能就是25万个家庭，上百万号人。同时向这么大的一个群体开战，会很难打。并且，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众多合法负责任的持枪者，而是那些少数的害群之马。

政府可以收紧枪证的审批和renew手续。现在的枪证是10年有效期。枪证到期后是要面临重审的。假设每年的重审中都拒批5%的申请者，这样每年都只需要对付最不适合持枪的那一千多人就够了。

 

以上的想法是纸上谈兵，但求抛砖引玉。

我们要亡羊补牢、拨乱反正。但不要矫枉过正、更不要流于形式。

希望政府能够把有限的资源放在刀刃上。真正地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仅仅只是为了所谓的光环及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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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文章最后是关于这次改革的一些官方Q&A。具体的方案细节我们还不得而知，但从下面的Q&A中，我们也不难看出整个改革的方向与目标。

1.    What semi-automatic firearms will be affected by the ban?

The ban will apply to all firearms are now defined as Military Style Semi-Automatics (MSSAs) and will also include assault rifles.

2.    What semi-automatic firearms will NOT be affected by the ban?

There is a balance to be struck between public safety and legitimate use. The changes exclude two general classes of firearms which are commonly used for hunting, pest control, stock management on farms, and duckshooting:

·         Semi-automatic .22calibre rimfire firearms with a magazine which holds no more than ten rounds

·         Semi-automatic and pump action shotguns with a non-detachable tubular magazine which holds no more than five rounds

3.    What semi-automatic firearms are affected by today's Order in Council?

Two types of firearms are now defined as Military Style Semi-Automatics (MSSAs):

·         A semi-automatic firearm capable of being used with a detachable magazine which holds more than five cartridges

·         A semi-automatic shotgun capable of being used with a detachable magazine which holds more than five cartridges

4.    I have an A-Category firearms licence and now own MSSAs. What should I do?

It would normally be an offence for an A-Category licence holder to possess an MSSA, punishable by up to three years in prison or a $4000fine. However a transitional period gives time for people to comply with thelaw, if they take certain steps. The transitional period will be confirmed next month. Firearms owners who unlawfully possess an MSSA now have three options:

·         Voluntarily surrender the firearm to Police for safe disposal.

·         Complete an online form on the Police website to arrange for the MSSA to be collected, while details are finalised for compensation under a buy back scheme

·         Sell or gift the firearm to a person who has an E-Category licence and a 'permit to procure' the weapon

5.    Are Police geared up to receive large numbers of MSSAs?

Yes. They will work with the New Zealand Defence Force to enable safe storage, transport and destruction of MSSAs. Police are establishing an online form which will make it easier for firearms owners to arrange for Police to collect the MSSAs. The online form will go live over the weekend. It will not be practicable for firearms owners to physically return their weapons to Police stations without prior approval. Where extra administrative staff are required they will be hired on fixed-term contracts.

6.    Will this lead to stock piling of semi-automatics?

No. The changes under the Order in Council take effect immediately. Anyone who now unlawfully has an MSSA, which yesterday was a lawful firearm, needs to take steps to comply with the law.

7.    Will some firearms dealers be breaking the law if they have these MSSAs in stock?

Some firearms dealers only hold A-category licences. In order to comply with the law, they could sell their stock of semi-automatics to a Category E licence holder or return them to their supplier.

8.    What are the statistics for firearms licences and firearms in circulation?

·         There are 245,000firearms licences

·         Of these, 7,500 are E-Category licences; and 485 are dealer licences

·         There are 13,500firearms which require the owner to have an E-Cat licence, this is effectively the known number of MSSAs before today's changes

·         The total number of firearms in New Zealand is estimated to be 1.2-1.5 million

9.    What further issues are being considered?

·         Cabinet will consider further steps on 25 March. These will include measures to:

·         Tighten firearms licensing and penalties

·         Impose greater controls over a range of ammunition

·         Address a number of other issues relevant to special interest groups such as international sports shooters and professional pest controllers, such as DoC.

·         Future proof the Arms Act to ensure it is able to respond to developments in technology and society

10.  How will the buyback work, and who will administer it?

Police, the Treasury and other agencies are working through the detail. More information will be available when the legislation is introduced next month. The compensation will be fair and reasonable based on firearm type, average prices and the age of firearms.

11.  What is the cost of the buyback likely to be?

That is very difficult to judge, given the limited information about the total number of firearms affected by this change. Preliminary advice suggests it could be in the range of $100m-$200m. The buyback will ensure these weapons are taken out of circulation and that we fulfil our obligations under the l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