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水平的家庭债务和公共债务，哪个更可能影响新西兰经济复苏？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近发出警告，随着世界各地政府为了刺激本国经济而公共债务也增长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平。

在全球范围内，净公共债务从去年国民收入的70％增长到2020年的85％。同时，到2020年代中期，新西兰的公共债务预计将从不到20％增至50％以上，翻了一倍以上。自1990年代初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高的水平。

按照国际标准，新西兰的公共债务预测似乎并不高，但是在我们本已很高的家庭债务背景下，这是否会让新西兰陷入放任温和的低增长复苏呢？

有多少债务算太多了？       

专家对可接受的公共债务有不同的意见，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国家的能力和还款意愿。偿债历史悠久的国家可能很难找到贷款来源或维持高债务水平。但是，与许多贸易伙伴不同的是，进入疫情大流行的新西兰此前政府债务相对较低。

鉴于我们的规模小且个人债务水平高，财政部在2019年的建议是，公共债务不应超过GDP的50-60％，“审慎”水平应为30％，以缓冲未来的冲击。因此，如果当前的预测保持不变，到2020年中期，我们将达到这一范围的最高水平。即使达到50%到60%的水平，按全球标准衡量，这个水平的公共债务还算较低。例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债务可持续性分析框架建议发达经济体的债务不应超过GDP的85％，以避免债务无法持续偿还的风险。关于发达国家的可持续公共债务数量是否存在“上限”的争议很多，尤其是在利率仍低于增长率的情况下。

对增长产生负面影响？        

人们对公共债务水平高昂的普遍担忧之一是，这将限制一个国家的增长能力，这在经济衰退后尤其痛苦。然而，这是否成立，以及债务的多少会扼杀经济增长，却引起了广泛的争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研究表明，虽然债务可能导致更不稳定的增长，但没有一个简单的阈值可以使债务降低。

虽然债务水平很高的国家往往会存在增长缓慢，但似乎没有确凿的研究表明高公共债务与增长之间存在直接因果关系。

要不要还国债？       

试图通过减少支出或增加税收来控制债务水平本身可能会拖累经济增长。

由于税收会对公司投资和消费者支出产生了负面影响，反过来又抑制了长期经济增长，因此使用税收作为筹集资金还债的方式在世界政府的决策者中并不受欢迎。在2015年IMF甚至建议说，对于财政危机风险较低的国家“提高税收去略微降低债务水平是一种比疾病本身更糟糕的治疗方式。” 他们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学会承受债务，只要债务可持续偿还。

这是美国用来减少政府债务的方式，美国1945年的国债水平占GDP的112％。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美国政府并未试图偿还债务，而是依靠经济增长，适度的通货膨胀和低利率来减少债务。结果，到1970年代中期，公共债务占GDP的比重下降到20％左右。

高水平家庭债务更令人担忧         

与政府债务不同，即使在大流行爆发之前，新西兰在经合组织中的家庭债务水平也是最高的。由于住房成本高，其中大部分是抵押债务。家庭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在2019年达到94％的历史最高水平，而1990年则为28％的低点（当时政府债务与现在的预测水平相似）。这使得家庭在经济低迷时期特别脆弱，这已经从抵押贷款开始拖欠的家庭数量中得到证明。

普林斯顿大学的经济学家Atif Mian和Emil Verner以及芝加哥大学的Amir Sufi认为，高水平的家庭债务是经济不稳定和经济增长放缓的预兆。最终，这会使经济在未来更容易遭受进一步衰退的影响。根据经济清算银行的数据，当家庭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超过80％时，家庭债务就开始对国内生产总值产生影响，新西兰在十多年前就超过了这一水平。

最终结果是政府将需要花费更多和更长的时间来支撑经济。正如Ezra Kein在《华盛顿邮报》上写道的那样：“负债累累的家庭无法支出，这意味着企业无法支出，这意味着除非政府大规模地介入该漏洞（印钱然后直升机撒钱），或者直到家庭收入最后能够负担债务，否则我们无法恢复。”

期望看到更多的就业计划，持续的低利率甚至减税措施，以支持就业，并使家庭有机会逐步偿还债务。

一些人甚至呼吁政府部分注销或偿还家庭债务，理由是这是避免经济增长受到拖累相对廉价的方式。尽管这种方法存在潜在的道德风险，但争论是取消个人债务和重置家庭资产负债表将是更好的结果，不仅对于陷入债务陷阱的个人，而且对于整个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