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奥克兰文法中学的分班制度，家长该如何看待？

新学年开始了，有些家长为了孩子未能进入A班而揪心，不必要！请鼓励孩子，通过务实努力的学习，只要天天自我超越，不论是否念学校的A班，追求自己的“人生A段班”是更有价值的事情。

AGS的分班制度，“因材施教”或“传统”？

“分班考试”堪称是奥克兰文法中学（Auckland Grammar School，以下简称AGS）的“另类震撼教育”，刚刚从Year 8升上AGS Year 9的新入学学生，依据开学第一周的分班考试和Year 8期末时在各自原学校的一次测验成绩，男孩们依序被编入了从A到P班的各个班级里。

Term 1一结束即根据最新的成绩考核重新编班，通常是A班保留前20名，其余15名往下降班，以此类推，B班、C班、……、甚至P班的绩优学生则依序往前调升，直到A班补足差额。有些孩子进步神速，一次就跳升了好几个班，五百多个男孩又经历了一次重新洗牌的震撼。家长也许困惑，不久之前才根据“入学分班考”编定的班级，三个多月后为什么又要调整？还没完呢！9年级结束时大约又有10个男孩要和A班暂别。

从我的角度理解，孩子们来自不同的Intermediate School，原来就读学校的教学方式、学习风气和学生家长社经背景并不一致，孩子们的基础和学习能力本来就有差异，有些孩子参加过辅导课程或超前学习，有些家长和孩子未预先意识到竞争之激烈而疏于准备，因此，仅凭着英文和数学两科的“入学分班考”，难以精确判定学生的程度和学习潜力。入读AGS后，男孩们在共同的教学环境下经过了一个学期的学习，此时再加上更多学科且较为完整的测试考核，或可弥补粗略“入学分班考”的不公平性和不精确性。

Year 9升上Year 10时，根据Year 9一整年的学业成绩表现，很多男孩又得异动班级，而且，从Year 10到Year 12的各个班级学生都得面对留在原班或升班降班的考验，每年Year 13毕业班的A班里头，总有不少在9年级时是后段班的男孩。常常有家长问这样的问题：“我的孩子一下子从A班掉到了C班，为什么？”“是否玩手机和电脑游戏的时间太多了？”嘿！经常被我料中！

本文无意探究AGS分班制度的合理性，这所英国式菁英教育氛围浓郁的学校有许多传统，我收藏的一份1985年该校入学分班考数学试题就是传统的见证之一。有个学生请教一位资深老师：“为什么我们AGS的学生一年四季都要穿短裤上学？”老师悠悠地说：“据我所知，AGS的制服已经五十多年未变，为什么要穿短裤上学？传统吧！”挑战传统可不是三言两语或短短时日的问题！AGS的校友们彼此昵称为Old Boy，这也是一个传统，Old Boy又如何看待“分班制度”呢？

多年前，中国《胡润杂志》曾派遣记者前往英国伦敦专访正在牛津大学攻读“肿瘤学”博士学位的Eric Liu，写成了《唯有竞争，方能成长（Competition Makes You Stronger）》一文刊载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顶尖学校（2013年版）》一书。记者问这位Old Boy：“AGS有哪些独特之处？”Eric答复中的一段如下：“学校有一个分班系统，中学一年有四个学期，低年级时我们每学期都分班，高年级时一年分一次班。……。这是一个很强的竞争，学校很好地利用了那个年纪小男孩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以此来激励所有的学生要努力。”

过来人的Old Boy以正面的思考肯定了分班制度的价值。原来，分班制度除了有益于“因材施教”之外，还有其他更积极的意义。Eric自己呢？这位Old Boy在分班制度的激励之下，毕业时的A-Level拿了4个A*：数学98、化学96（新西兰最高分）、生物94（新西兰最高分）、物理95。

即使不赞成，坦然面对“分班制度”吧！

孩子升班了，恭喜！请家长们提醒孩子，人生的竞争才刚刚开始呢！有一位科学家这样子劝勉年轻人：“切勿让骄傲支配了你们！由于骄傲，你们会在应该虚心学习的场合固执起来。由于骄傲，你们会拒绝有益的劝告和友好的帮助。由于骄傲，你们会失掉客观的标准。”进了A班，代表你是现阶段学业成绩的暂时领先者，学业表现代表的是一个人素质的一小部份而已。值得注意的是，手机、平板电脑、线上游戏、社群网站等等已经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要支配你。孩子是否能够抗拒诱惑？孩子是否因为一时的成就而松懈了下来？请提醒孩子，上了A班，后有大群追兵！

孩子降班了或留在后段班原地踏步，家长不必生气，不要责怪他，理性且心平气和地和孩子一起检讨。问题出在哪里？不够努力？哪一个学科是弱项？原来的基础就没打好？学校里上课不专心？读书没效率？欠缺专注力？时间管理欠佳？才艺学习或运动耗去了过多时间？交了损友？经常在自己的房间里熬夜玩电脑游戏（有些父母始终蒙在鼓里）？确实检讨之后，如果孩子很努力、也尽力了，别泄气！有些孩子确实开窍晚一点，继续鼓励他、协助他，此时，要开始观察孩子学科之外的优势在哪里。

Year 9的课程内容份量不重、难度不高，很容易找出学习不够好的原因。我建议家长朋友们，让孩子先自行检讨、找原因，这个学期是怎么过的，孩子自己的心里明白，今后该怎么调整？请孩子自己做结论，家长视情况提供一些建议和规范即可。学校举行Parent’s Evening时，不要错过了和孩子各学科老师面谈的机会。

有个孩子在升上Year 10时从H班一下子升到了A班，妈妈高兴地和我分享经验，她每天都盯着孩子确实完成学校老师或课后辅导班老师交代的功课。虽然妈妈的努力看到了成果，天天得这样子陪太子读书也够累人了，我的建议是，这位妈妈应该想想如何培养孩子的自主学习、自我管理能力，同时试着发掘孩子的内驱力，以进一步鼓动孩子的学习热情。

许多年了，看着一代又一代的AGS男孩成长，那些始终站稳在A班的，个个都是主动学习、热爱学习的孩子。

A班并非“人生成就”在A段班的门票！

平心而论AGS的“能力分班”，它不是僵化的固定分班，孩子进步了，9年级以后每年都有机会升班。孩子所在的A、B、C、D、…班之代号是Form Class班号。每天早上AGS学生在大礼堂举行集会，负责每个班的导师（Form Master）利用这时间对自己的Form Class学生实施点名或交代事情。集会结束后第一堂课开始，相同班号（Form Class）的学生并不集中在一起上同样的课，随着选课之不同，同一个Form Class学生各自去不同的教室上课。即使一样上英文课，A班学生当中，有的在该年级的英文第一班，有的去上英文第二班或第三班，甚至有的学生在同一时间上的是数学课。

实际上，AGS采取的是“总成绩能力分班”和“单一学科能力分组”并行的复杂分班系统，可以称之为“动态之能力分班”，孩子只要某一科进步了，这一科在“学科能力分组”的班别就有机会向上提升。近几年，有些欧美的教育专家又开始鼓吹“常态分班”的教育理想而贬抑“能力分班”，其中的论述往往难脱“先射箭、再画靶”之嫌。

我问一位AGS 12年级的学生，Form Class在后段的学生是否被贴上“差生”的标签？是否有明显的自卑感？学校的资源是否不公平地挹注在Form Class前段班？他认为目前在AGS不存在着这些负面观感。值得一提的是，在排课时，学校并未将经验丰富、教学优异的老师优先排给前段班。他进一步解释，透过学科能力分组、运动和球队、蓬勃的社团活动，学生在校园内的流动性很大，这种现象颇有助于AGS的学生找到自己的定位和强项。

科举举才的时代久远矣！优秀的综合素质才是孩子未来竞争力的坚实基础。我对台湾的情况比较了解，当年在依大学联考分数高低分发学校的时代，学业成绩的领先群几乎都进了台大、师大、清华、交大、成大、政大等学校。放眼今天在台湾各行各业头角峥嵘的菁英，论成就和人数，毕业于其他大学院校者毫不逊色，因为，考试成绩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和品格。

家长朋友们，不必为了孩子上不了A班而纠结！审视AGS精心设计的“动态能力分班”状况，不论孩子是否上了A班，他在这里历练能力和品格的契机是一样的。成就综合素质的是能力和品格。结论是，孩子的综合素质在A段班，这远比进学校里的A班还重要！

【本文发表于2020年2月8日之《中文先驱报》专栏。经原作者《奥克兰教育中心》张老师授权《天维网》再次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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