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栏名称:我的新西兰
- 作者: 托尼
- 简介: 公号《我的新西兰》,这个我,其实可以代表每一个在新西兰的华人,并不仅仅是我自己。因为对人文故事一直以来的热爱,在这个人生阶段,我的小理想是做一个海外华人人文故事的公号,突出真实,即便因此而不完美。感谢第一年(2017年)就有100多位作者通过这个公号和读者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期待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起记录生活。
最近三娃的话题非常的火。
好几个经常转载的号问我,有没有计划写一下这个话题。其实我是挺想写的,可是下笔的时候却觉得千言万语,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生育政策这个事情,属于国策,国策之大,影响到的是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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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0岁时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三个孩子,更不会想到会远渡重洋生活在另外一个国家。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概念里就是,一个标准的家庭是只有一个孩子的。这习以为常,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这事细想不对,因为我是有姐姐的,我自己出生在计划生育政策实施的前夜。如果再往上看一辈,我爸还有两个妹妹,我妈更是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今天政府那么鼓励和期待的三娃社会,那可能就是中国曾经的样子,这是我直观的感觉。
从我出生后开始实施计划生育,到今天政府提倡“三娃”,恰好我就是见证了这40年的一代人。虽然我们家的情况并不具有普遍代表性,但我们三个孩子的出生和成长正好处在中国人口形势和政策发生惊天逆转的时代,这也算是从一个侧面记录下我们正走过的时代。我想用三篇文,记录一下三个孩子出生前后的经历,为这个时代做一个小小的标注。
我家老大,上善,是2010年在深圳出生的。那年我辞掉银行的工作,拿着1个月的旅游签证来到新西兰。圣诞节前夜,我抱着6个月大的她过了深圳皇岗口岸到达香港国际机场,我的领导,也是大哥老谢还专门为我安排了一个两地通的保姆车过境。
那时深圳还没有太多国际航班;
那时华为还没有开始做手机;
那时腾讯还没有微信;
那时淘宝还没支付宝;
那时深圳中心区的房价2万上下;
那时中国人均GDP $4550.45美元;
跨过时间往回看,
那是中国开始加速腾飞的时代。
在那样一个时代,急流勇退的离开中国,从个人价值和经济回报来看,其实是错误的。但身处新西兰的我,那个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直观感觉,我只是享受那个时候平静的生活。
我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符合当时的移民条件,那么就抓紧时间。因为移民到一个自己想去的国家,这个事情并不是你啥时候想就能做,移民是有时间窗口的。当然,如果你特别有钱(比如1000万纽币投资移民),那么窗口绝大多数都是对你打开的。否则,那你只能抓住看得到的机会去安排自己的人生。这事我是从2009年开始计划的,2010年年中我先送老婆来新西兰读书,然后按计划,我年底带着女儿过来新西兰。
我带着上善去香港机场的前几天,9个月大的她还在深圳莲花山旁的儿童医院打吊瓶,因为高烧不退,又拉肚子,我甚至都担心她接下来13个小时的这趟长途旅行。那是她人生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次打吊瓶。
9个月前,也是在这个医院的一个凌晨,一位护士在走廊喊了一句:“李上善,谁是李上善的爸爸?”。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走过去,看着这个小孩子。护士给我看了一眼就抱走了,但那一眼,就让我在心底和她建立了联系: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父亲,一辈子如此。
那个时候深圳的医疗资源已经开始紧张了,虽然找了同事帮忙提前打过招呼,我太太生产后的第一晚还是在医院走廊度过。那一晚从家里去医院,再到跑前跑后的过程,和后来在奥克兰老二老三出生时的那种轻松淡定,确实有着天壤之别。当然,并不仅仅是软硬件不同,还有新手父亲紧张的原因。
除了紧张,还有焦虑。自从有了这第一个孩子,我确实会莫名焦虑那些“毒奶粉”,“雾霾”,“拐卖儿童”等等。上善4个月大时,我小姑带着她在小区楼下玩。因为要回家上洗手间,她将上善交给小区另一位常一起聊天的大姐照顾,正好被上班回家的我碰到了。我听她说孩子交给别人,脑子一下子嗡的大了,各种可怕的场景都在脑海浮现。当我冲下去从大姐怀里把孩子抱回来时,那种感觉是失而复得。
其实深圳是个挺好的城市,环保做得不错,小区环境很好,我又生活在福田中心区,治安没有啥问题。至于奶粉,那都是在新西兰生活的老姐给我寄回来的。30出头,有房有车无贷,生活在中国最好的城市之一,有着一份体面又收入颇丰的工作,换句话说,我绝大多数的焦虑其实是和我相距甚远的,但焦虑它就没有理性可言。
即便有这些情绪,我从来都认为 我主要并不是为了孩子来新西兰的。把移民的原因说成是为了孩子是对她们不公平的,我就是为了自己过得轻松一些。我那个时候应该说职场到了一个瓶颈,再往上有一些难度。
多年后回想,那个时候其实还是矫情和冲动的,因为和绝大多数人比较,我其实职场道路非常的顺。那时有很多关照我的领导,有很多支持我的员工,其实我是辜负了不少人期待的。我还是太顺了,那点压力其实什么也算不上。
但那个时候就是有点走不出去那个坎,觉得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活得轻松点,换成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希望“躺平”。对于一个小城镇出生的孩子,在生活遇到挫折或压力的时候,童年里那种和大自然亲近的记忆很容易会向你伸出召唤的手。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一点没考虑孩子的事情。在有了孩子后,我还是希望她能生活在一个自己认为更理想的环境,我还希望她的人生有兄弟姐妹一起成长,能够互相在精神和情感上互相支持和帮助。
所以,那个时候选择了移民,应该说是为自己的“躺平”找到一个机会,也为孩子的未来寻找了一个不同的选择,这两者主次对于我来说是很清晰的。不管今后的人生我过得好不好,我都不会对孩子说:“爸爸当年在中国混得很好,就是为了你们,我牺牲了这些。”,每一代人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父母不能绑架孩子。
有孩子和没有孩子的不同:你多了一份责任,在那之前,你是天马行空的年轻人,你做任何事情都无所畏惧,无所牵挂。干事业你可以996,旅行你可以说走就走,你就是你,完完全全的自己。但孩子的出生就是一份责任,是你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你至少在她成年前要养育她,给她好的教育,让她今后能够自信,坦然,积极的面对这个温情又残酷的世界。
在老二出生后,这份感觉有了一些不同。
老二出生的时候,外部的环境也有了不同的变化。我们是等待拿到绿卡,办好移民后才将老二的事情安排进来的。毕竟,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带着老二回中国,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放开二胎的生育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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