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我的新西兰
作者: 托尼
简介: 公号《我的新西兰》,这个我,其实可以代表每一个在新西兰的华人,并不仅仅是我自己。因为对人文故事一直以来的热爱,在这个人生阶段,我的小理想是做一个海外华人人文故事的公号,突出真实,即便因此而不完美。感谢第一年(2017年)就有100多位作者通过这个公号和读者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期待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起记录生活。

我吃过的那些野味(1)一盘特别的“小鸡”

发布时间:2020-03-19 10: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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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自己很无辜,因为他们说自己从来不吃野味。

武汉新冠肺炎病毒的来源,目前官方直指华南海鲜市场的野味。

我自己颇为惭愧,算起来,我也是吃过野味的人。

还不止一次两次。

其实这个问题挺复杂的,因为什么是野味,我觉得真定义起来也不容易。野味,首先应该是野生的动物。比如我们常见的鸡鸭鹅猪等家养的驯化动物肯定不算,但狗呢,猫呢?马呢?有的人可以接受,有的人就不能接受了。

另外,驯化动物不算,那么圈养的野生动物算不算?说青蛙,梅花鹿,大家能接受,鳄鱼,也可以,但圈养的孔雀呢?如果是果子狸呢?这个尺度就难了,姑且将圈养的野生动物也都不归入野味。

所以,我感觉挺难给与一个定义的。但既然要写这个话题,我暂且按自己的标准给一个狭义的野味吧,那就是非圈养或家养的野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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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目录:

(2) 外婆家的山货

 (3) 邻居的神秘水池

(4)公司的尾牙宴

(5)新西兰 Kiwi 熊

(6)渐去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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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里第一次接触的野味是参加一个父母同事的婚礼。

那个年代,食物没有今天这么丰富多样,但婚礼上还是有鸡,肉等菜式。让我特别惊讶的是端上来的一盘很小的鸟儿,我最初的反应以为是一盘小鸡。

同桌的长辈倒不惊讶,说是红烧麻雀。我好奇也吃了一个,味道实在也不怎样。麻雀本来就不到半个手掌大,褪了毛,就更加瘦小的可怜。肉眼能够看到的肉就已经不多了,而且紧紧的,用牙咬着撕下来很不容易。细脆中空的骨子还不小心就断了,即便在那个肉类还不多见的时代,这也实在不是啥愉快的用餐体验。

生活在小县城,麻雀还是见过的,但不多。但小县城和农村非常近,在农村麻雀是挺多的。土砖垒成的墙壁比较松散,很多麻雀会在上面掏洞,所以有时能在一面墙上见到几十个麻雀洞口飞进飞出的场景。那个时候,麻雀还是属于很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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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后,我读初三。家后面有座绣林山,放假时我们常会爬到山上去玩。有一年一位过节走亲戚的带了一个气枪来,我们一群孩子就带着上山去“打猎”了。这位于市区的山哪里有啥野味,正好又是雪后,我们来来回回一个小时,也就见到一群麻雀。

几个半大孩子打了一溜,一只麻雀也没打着,只好灰溜溜的下山了。下到山脚,路边一棵大树上停着一只麻雀,孤零零的。扛着枪的我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放了一颗铅单,瞄了一下开枪了。枪响鸟落,在兴奋的同时我竟生出一丝慌张。说实在,我就没想过能打中,但看着这么一只小鸟,心生愧疚。我能拿它做什么呢?我打它做什么呢?

回家给了准备年饭的奶奶,她嘟哝了一句:“只有一坨肉,吃啥?”。但也还是随手熟练的拔了毛,洗干净开水冲后,丢尽了正在炖的鸡汤里。吃年饭的时候,我没去捞那只麻雀,但我一直盯着那碗汤。最后是爷爷夹起来的,他问了一句,“哪来的小鸡?”,奶奶笑着说,“谁吃小鸡,他们几个调皮打了个麻雀”。爷爷筷子夹着朝我举了举,我赶紧摇头,他随后就着白酒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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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释重负的我就这样灰溜溜的完成了第一次打猎。但汤里那只头大,肚大,光溜溜的小不点在我记忆里飘荡了几个月,直到梅雨季节的到来,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我家有一个阳台的一侧是隔壁邻居家的墙,其中有一块预制板伸了出来10公分。不知道大家对预制板有没有概念,但我们那个年代盖房还是很普及的,主要用来做楼板。因为预制板中有四条杯口粗的洞,所以有一窝麻雀住了进来。

经历了那次打猎,我再也对捕捉麻雀没有了兴趣,所以和这窝麻雀也是相安无事。但有一天下起了暴雨,阳台漏水口有点堵,所以有了积水。穿着拖鞋的我无意中看到水里有一只肉乎乎没有毛的小麻雀在挣扎。我赶紧把它捡了起来,但那个预制板太高了,在4米多的位置,又下着大雨,我只能把它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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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我用一个火柴盒给它做了一个家,又到院子的鸡窝捡了一些鸡毛,切成小片给它铺好。它闭着眼睛时不时还在颤抖,偶尔还会举着头张大嘴巴。我试图给它吃了一粒米饭,但它看起来并不喜欢。等雨停了,我翻遍了周围的树叶才找到一个小小的青虫,用夹子递给它,它咽了下去。

但晚上它的情况似乎就不大好,总是打冷颤。我把台灯开着,又把小火柴盒放在灯罩的侧面,希望能够给它一些温暖。晚上我几次起来去看它,它好像安静了很多。我希望它能熬过去,第二天我还得努力去找虫子给它吃。我很开心,希望能够养大它。我甚至还在想象,它会成为那只我伸手就来的小宠物。

可惜第二天醒来,它已经死了。

样子很安详平静,仿佛只是睡过去了,但我轻轻摇了下火柴盒,它一动不动。我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它肉乎乎的身体,已经冰凉凉的。我到院子的茶花树下挖了个小坑,然后把它埋在了那里。

多年后,我和麻雀在新西兰有了很多的接触,那是后话。但我再也没有吃过麻雀,我下一个要讲到的,我曾吃过的,它们是如此的美丽,和麻雀相比较也要美味得多,虽然今天的我再也对它们没有任何吃的欲望。

*文中图片均来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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