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我的新西兰
作者: 托尼
简介: 公号《我的新西兰》,这个我,其实可以代表每一个在新西兰的华人,并不仅仅是我自己。因为对人文故事一直以来的热爱,在这个人生阶段,我的小理想是做一个海外华人人文故事的公号,突出真实,即便因此而不完美。感谢第一年(2017年)就有100多位作者通过这个公号和读者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期待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起记录生活。

猪是如何“移民”新西兰的?

发布时间:2019-02-05 09: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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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是大家都熟悉的一种动物。

但这不妨碍他背后也有自己的故事。

我在墨尔本读书时,曾参观了市区的移民博物馆。多年过去了,记忆逐渐模糊,但现场复原的狭窄的远洋船舱,早期移民的家当等却依稀记得。但有一个东西我却印象深刻,那就是博物馆有展示老鼠和蟑螂,并标注:它们也随着人类长途迁徙,作为移民来到了澳洲大陆。

从那以后,我在澳洲和新西兰,看到各种动物时总会想:这个动物,它是原生的呢?还是移民来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它是跟着人类来的?还是自己来的?这个问题的主角如果变成猪,我发现其实非常有趣。

英国Durham大学和中国农业大学合作组成的研究小组曾经做过一个研究。在分析了超过1500头现代猪以及18头古代猪的DNA序列后。他们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曾发表过一篇论文指出:亚洲和欧洲的家猪驯养历史存在明显的不同。

“先前对欧洲家猪的研究表明,最初欧洲养的猪是从近东地区传入的,后来这个种类完全被欧洲本地野猪的后代所取代了。然而,虽然中国也出现了分布遍及全国的与早期家猪基因不同的野猪种类,但是这些野猪并没有被驯化成为家猪。最早的中国家猪和现在中国饲养的猪之间存在着直接的联系,说明在东亚这个地区猪和养猪的人都有着悠久的不曾间断的历史。”

-------------Durham大学Greger Larson博士

换句话说:现代中国饲养的猪是人类最早驯养的猪的直系后代,现代欧洲饲养的猪是最早驯养的家猪和欧亚大陆野猪的杂交后代。当然,早期驯养的猪肯定最早也是某种野猪驯化来的。

杂交进一步丰富了基因,经过人类的反复繁育和挑选,今天全世界驯养的猪基本一样。除少数地区外,中国大面积饲养的其实也是和欧洲猪杂交后的品种。看看图大家就熟悉了,虽然我们尚未把它们的英文名和中文名对上号。

 

large white,世界闻名,中文名“大白”

BERKSHIRE PIG,中文名“博客吓尔”,从名字来看,是和托尼一样爱写公号的

LANDRACE PIG,中文名“男爵”,乍一看,和大白有点像,但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它身材保持得更好,另外就是耳朵方向不同。

但这三类猪都不能算新西兰移民,因为它们都被关在猪圈里。所谓移民到新西兰的猪,它应该是成为了新西兰这块土地的主人,自由的享受这块土地的空气和环境,不是来这里进笼子为人贡献肉的。讲人话,我们说的移民来新西兰的猪得是生活在野外的猪,得是野猪。

那么有这样的猪吗?有的,先上邮票:

10年前,那年是2007年,猪年。新西兰发行了一套猪年邮票,就是上图。这五张图片其实只有三种猪,其中第一,四,五是同一种,叫KUNEKUNE;第二张是CAPTAIN COOK,第三张是ARAPAWA。

这三种猪为什么得到了这样的荣誉被选为代表呢?因为它们是新西兰的移民,不是家畜,它们是新西兰的野猪。这三种猪共同构成了新西兰的“野猪”社会。

说起来,这些猪并不原产于新西兰,也都是人带来的。不过那个年代不如现在管理先进,它们都是陆续跑到了野外生活。这些猪是分别赶上了不同时代的风口,被人带来的。再说的明白一点,那就是:新西兰本没有猪,来的人多了,就有猪了。

ARAPAWA是这里面数量最少的,也是世界上最为珍稀的猪。这种猪的腿较长,身形偏瘦,鼻梁较高较长,但背部没有隆起。从这些特征分析,这种猪应该属于几百年前的某个欧洲古老品种(今天已经没有了)。

它们被发现的时候生活在Marlborough Sounds的Arapaoa岛上。这个岛位于南北岛中间的位置,是毛利传说中探索者Kupe杀死海怪大章鱼的地方。目前野外数量不详,乐观估计还有几十头,另外还有上百头圈养的。因为数量稀少,所以其基因纯度无论在野外还是圈养状态都受到较大威胁。

这种猪应该是被很早期的欧洲捕鲸船留在了岛上。在那个年代,船员常会放养猪类在小岛上,目的是希望它们自己繁殖,同时方便今后路过时捉来吃肉。显然,船员们的第一目标实现了,第二件事情忘掉了。ARAPAWA就幸福的成为了这个小岛的主人。

外面的世界,家猪在迅速的全球化和杂交。200多年来,它们却在这个小岛上独立封闭进化,这让它们成为了今天世界上血统最为特别的猪。所以,它们具有很大的科学研究价值。当然,据吃过这种猪肉的人说,它的肉用价值也很高,最适合做成BACON的。ARAPAWA,可以理解为穿越古代回到现代的猪。

物以稀为贵,新西兰的猪年小型张将最贵的面值给了ARAPAWA,作为首席猪民代表,俗称“三块五”。不过因为太过稀少,所以出邮票时,连像样的证件照都没有,只有一张手绘标准照,大致能看出其一身不羁的艺术家一般的长卷毛。

CAPTAIN COOKER 面值“一块五”,最便宜,只因为它是这三类里面数量最多的。说起来它们应该是新西兰最早的猪,据信,是James Cook (著名的库克船长,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发现者”)在1769年第一次到达新西兰时带来的欧亚大陆品种。

不知道是做贸易卖给了毛利人,还是船上跑掉的,总之,这种猪跑了一些。后来原住民毛利人成为新西兰最早养殖这种猪的人。很确定的是,毛利人养猪时挺粗心,没有关好闸门,加上猪船长的天性爱逃逸,这猪跑了不少。

这前后两波跑掉的猪船长逐渐形成了野外种群,而且为了适应挖掘食物的需要,连獠牙都重新长出来了一截。当然,从基因分析来看,它也是这三种猪里,最为接近欧亚大陆野猪的品种。

它们运气好,不是逃到小小的Arapaoa岛,而是南北主岛。没有辜负库克船长爱探索全世界未知领域的的大名,猪船长CAPTAIN COOKER今天靠四条腿,也基本完成了对新西兰的探索。目前他们成为了新西兰最广泛存在的野猪,占比超过90%,身影分布在南北岛各处。

用狗捕猎船长至今也是新西兰的小众娱乐。我曾看当地有一栏毛利打猎的电视节目,一个人带着4条狗打猎。3条狗把库克船长困住了,拼命的叫唤,并不时骚扰;最后来了一条类似斗牛犬的大型犬一口齐根咬住了猪耳朵。其他3条狗这时一哄而上,分别咬住腿。船长是动掸不得。

这时猎人才慢慢走到,拿把匕首直接在船长脖子上一抹,几分钟就放倒了它,不费一颗子弹。不过我没有搞懂英国人的逻辑,那么尊重库克船长,为啥要把他名字扣在猪身上。难道是为了纪念库克船长最后在太平洋被岛民吃掉的事情?如果我起名,我就叫它“大黑”,当然,你也可以叫它“一块五”。

KUNEKUNE,那个面值“二刀”的胖花猪,比大黑来的晚一点。Kune是毛利语圆或胖的意思,两个Kune就是又肥又圆的意思。科学家最开始一直没有搞懂它们属于哪个猪的类别,更无法得知到底是谁带来的。它们的特点是腿短,身胖,鼻孔开裂,最搞笑是下巴还挂两条长毛;它们还有一个特点,食性广,什么都吃。

生物学家分析这些特征后,排除了它是纯种中国猪的可能,但它确实具有一些东亚猪种的特点,所以科学家最后采取了基因比对,结果惊人的发现它们原来是混血猪,POLAND CHINA,它们竟然是中国猪和波兰猪的后代!赶紧握个手,老乡啊!它们是波兰猪和华人带来的猪配出的后代。

想想那还是200年前,我们某位华裔祖先下太平洋淘金时,怀里还带着一只小猪,但到了婚配年龄也找不到伴。隔壁波兰淘金者也带了一只小猪,故事也许就这样发生了.....

我女儿学游泳的学校也养了两只KUNEKUNE宠物猪分别叫GIGI 和LOLA。以前不懂KUNEKUNE的来历,女儿说要拿小香肠喂它们,我总觉得有点浪费。研究后我才知道原来它们算是半个老乡,下次去游泳时得给老乡带点好吃的!

其实从它的重要特征之一“什么都吃”,我就已经有点怀疑它和中国有渊源了。它们在野外的数量大概占比5%,远少于猪船长。但因为体型较小,胖乎乎很可爱,毛色又多变,所以它们是新西兰最流行的圈养猪,宠物猪。我给它起了个中文名“小花”,记住它的面值,两刀。

想想这些不远千里,不知疲惫,追随人类足迹遍布新西兰大地的家养动物们,我不禁想起了法国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伏尔泰的一句名言:“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里的一粒沙子。”。它们不知疲惫的完成了新西兰大陆的探索,也许是因为不穿鞋子?

好了,新西兰野猪的移民故事讲完了。

你最喜欢哪个猪呢?

船长?三块五?还是大白,或小花。

 

备注:本文的部分内容曾经在本公号发表过,那篇文是为了配合转载的拳王李淳的《如何吃掉一只你心爱的猪》一文写的引文。拳王金融出生,该文写得非常诙谐,但因为涉及较多专业词汇,仅在金融圈流传。他的另一篇神作《越了解生蚝,越不了解人类》纯属调侃,流传更为广泛。

这次我将当时为《猪》文写的引文重新整理,单独作为原创发表,突出讲述野猪作为一个动物类别是如何来到新西兰的过程。

 

--END--

校稿 | 托尼

排版 | ELAINE

我的新西兰(ID:myNZt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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