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栏名称:我的这一年
- 作者: 度度
- 简介: 年近中年的陈徊,由于偶然的原因,打断了平静的家庭生活,陷入了一段始料未及,跌宕起伏的人生旅程,上演了一场家庭、友情、爱情和职业相互交织、刻骨铭心的戏剧人生。她经受了情感洗礼,也阅尽了人生百态,并从一个侧面描述了新西兰社会的众生相。短短的“这一年”,就像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命运轮回。
第二天早上,克里斯说今天夜里可能会有暴风雪,让我们下午早些结束滑雪回到这里。因为昨晚大家都有些微醺,所以起床比平常晚了一些。我洗漱完毕出来,看见陆勘正在厨房里忙着为大家准备早饭。
“需要我帮忙吗?”我走到他身边,仅凭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实在无法猜出陆勘准备的是什么。
“帮我找一下有没有黑胡椒。”陆勘用手指了指橱柜。
我找到胡椒瓶递给他,他接过去撒在食物上,然后说了句:“大功告成。”
我看着平底锅里的中西合璧意大利通心粉,惊叹于陆勘的创造力,把我从没想过能放在一起烹调的食材结合得如此耐人寻味。
“因为我们已经住了几天,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材料不全,我就把剩下的能用的都放进去了。”陆勘边说边直接把锅端上桌。
大家陆陆续续地起床,我给每个孩子盛了一碗,他们的评价是:“虽然奇怪,但是不难吃。”
克里斯数着碗里的食材种类:“通心粉、鸡蛋、培根、胡萝卜、洋葱、起司、香肠……这是什么?”他用筷子夹起一根长条。
“这是榨菜,”陆勘笑着,“我还放了豆瓣酱和蚝油。”
克里斯大加赞赏,连说比他前两天做的早餐强多了,如果能再来点老干妈就更完美了。
茹茹过来把我脸上因为惊诧而挑起的眉毛复原,“别大惊小怪,克里斯连鸡爪子和螺狮粉都能接受。”
我们开着两辆车上了雪山,周末的雪场总是人满为患。克里斯带着他的大儿子去了中级雪道,其他的人留在了欢乐谷初级雪场。茹茹请陆勘教左昕滑雪,因为左昕是头一次上雪场,行头准备得不错,只是穿上双雪板就不敢迈步子。我跟在胡图后面滑,上下几次之后,他越滑越自如,跟我甩开了距离。我为了赶上他没控制好摔了一跤,正好摔在我腰伤的位置,加上昨天赶路连续开车,我的腰竟一时疼得站不起来。我脱掉滑雪板,挪到了不妨碍别人滑雪的位置上。
我远远地看着胡图,小小的身影快速穿梭在一群东倒西歪的初学者中间,他已经可以走S形并收起雪杖。茹茹跟我一样缺乏运动细胞,虽然滑的时候已经可以勉强不摔,但前摇后晃的姿态实在过于引人注目。当无法保持平衡时她会不自觉拉住身边的人,以致她小儿子都不敢跟她并肩滑雪,生怕被拖下水,赶紧加快脚步去追赶胡图。陆勘还站在雪场的一角认真地给左昕授课,教她控制身体和正确使用双雪板。
我努力站起身,掏出手机,开始给滑行中的胡图、茹茹和她的小儿子照相。不一会儿,陆勘和左昕也开始滑,看到我,左昕想做出个专业滑手的姿势,可惜当我按下快门的时候,没拍到她的风采,把她结结实实摔个脚朝天头朝地的样子逮了个正着。陆勘过去帮忙,她故意用力把陆勘往自己的方向拽,陆勘用手撑了一下,避免压到左昕身上。
他利落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朝我滑过来,我对着他,又按下了快门。
“怎么不滑了?”他问我。
“摔累了,歇会儿,”我笑笑。“左昕、茹茹再加上我,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没有运动细胞,所以左昕还得麻烦你多费心了。”
“她要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滑雪上就不至于摔成这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左昕,左昕的一只滑雪板摔掉了,正艰难地试图把鞋重新套回雪板上。
“她是被你的魅力折服了,哈哈哈。”
他敷衍地笑了笑,转身去帮左昕扣好滑雪板。滑第二圈的时候,他滑了一个大斜线,路过我身边说:“你这样不滑一直站在雪地里会感冒的,最好去上面的咖啡厅坐着,我可以帮你看着胡图。”
我很想说,我不动弹是因为腰疼,我得缓缓才能爬一个大上坡去那个咖啡厅里取暖。但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给你们拍完照我就接着滑。”
临近中午,风越来越大,我的手脚已经被冻得渐渐失去知觉。人群中起了些许骚动,有几个工作人员正挨个通知雪场的每一个人,请大家归还雪具,因为暴风雪提前了,雪场需要立刻关闭。
我顾不上腰疼,撒腿就往胡图的方向跑去。陆勘从我身边滑过,让我跟左昕先上去,他找到胡图后会带他上去跟我们碰面。
大家虽有些慌乱,但还算有序。我们还完雪具后就按要求回到车里等待指令下山。因为天气恶劣,克里斯不放心我或左昕开车,希望陆勘跟我们开一辆车走。于是,克里斯一家一辆车,剩下的人就都钻进了左昕的车里。陆勘在驾驶座,左昕坐副驾驶,我和胡图在后座。胡图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从左昕的零食包里找薯片,我把胡图的手放在我两只手里,一边哈着气,一边把他的手搓热。陆勘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
我们在停车场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得到允许下山的通知。胡图躺在我腿上睡着了。暴风雪由靠近变为抵达,陆勘把雨刷器速度设为最快,但玻璃外还是一片模糊。茹茹的车停在离我们身后不到三米的位置,我却完全看不见。
刚开始,茹茹坐在她的车里给左昕打电话,连上车内蓝牙,大家还有说有笑,还商量要不要集体出去在风雪里合个影,也算共患难一把。克里斯还带着儿子去车外上了个厕所,说根本不用遮挡,因为谁也看不见。他的小儿子因为撒尿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风向,尿了自己一身。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不说话了,开始觉察出这次暴风雪的严重性。雪场工作人员来敲过一次窗户,询问我们车内是否有食物,又记下了我们的车牌号和车型。
“看这个架势,我怎么觉得今天咱们得困在山上了。”左昕把座椅靠背放躺了一些,身上盖着滑雪服。”
“别担心,你车里的这些存货,足够让我们活到救援队来。”我打趣道。
“饿倒是饿不死,就怕车里这点油烧完了,咱们都得冻死。”左昕依旧悲观。
这时,我身旁的后车门被猛地打开,茹茹冒着风雪钻了进来。她身后带进来的冷风,让胡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茹茹带着冷峻又不安的表情说:“雪场来通知了,所有的四驱车可以套上雪链下山,我的那辆车应该可以开走,可是你们的车不是四驱的,没准走不了。”
我冲她点点头,“没关系,你们如果能走就先下山,我们大不了在这里呆一晚上,它总会停的。”
陆勘和左昕也表示赞成。
“好,让胡图上我们的车,我带他一起下山。”
我抱了抱胡图,在他耳边嘱咐了两句,帮他穿好衣服戴好帽子。茹茹拉着胡图的手打开车门下车,对车里剩下的三个人说:“我们在山下等你们,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在茹茹他们下山之前,克里斯把他们车里的所有食物都转移到了左昕的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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