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太平洋玫瑰
作者: 太平洋玫瑰
简介: 一个文学爱好者的自言自语。

此生待足何时足,未老得闲方是闲

发布时间:2022-08-03 09:3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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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国,讨论生活中的各种问题,都会被很多相熟的朋友“斥责”为“站着说话不腰疼”,仿佛我来自外星,并且不食人间烟火。

因为“不腰疼”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我后来也习惯了发表更不上主流的看法,而朋友们又给我扣上了“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帽子。

无论是什么问题,最后都会有一个结论:国情不同。有时,我不明白为啥不管问题是什么,答案都只有一个。

国情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吗,还是他们自己没有勇气特立独行?

给我的朋友们分享过一些倡导“不一样的生活”的文章,朋友经常问,这些文章的主人公,隐在深山小城,他们大概很有钱或是有一技之长,而普通人离开了现在的城市和职业,要怎么生活?

他们海阔天空,追求自我,家人怎么办?知足常乐,是不是不思进取,虚掷光阴?

关于这些问题,我也没有接地气的正确答案,即便有,也是“饱汉”+“不腰疼”的清高结论,我早已放弃努力争辩,举手投降了。

后来我想,每个人的际遇不同,选择自会不同,没有谁是谁的教科书,有些故事注定只是传奇,而有些人大概只能远望。

很多事,只是想想而已,思想上可以特立独行,生活上只能随波逐流。

那些按照自己的轨迹和节奏坦然生活的人,不问凡尘,不理外物,不畏将来,我们只能仰视和艳羡了。

那么,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做喜欢的事,享受悠闲从容的心灵生活,并不绝对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他须有丰富的心灵,有简朴生活的爱好,对于生财之道不大在心,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享受悠闲的生活。”

---摘自公众号<好好虚度时光>

舒国治:没钱也任性

舒国治,被称为台湾第一散文高手。他生于1952年,早年因写作成名,也曾创作剧本,本是一位备受瞩目和期望的作家,大家都以为他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可他却抛下了这一切,在30多岁,人生最好的时光里,在美国游荡了七年,靠零星稿费为生。

偶尔在某地驻足停留,也是为了打工赚旅费。他漫无目的的闲逛,因为他认为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做的。

都说舒国治是一个奇人,一辈子没正经上过班,爱睡懒觉、怕麻烦,无家、无产、无子、无债,无物欲。他的家中没有电脑、电话,住在炎热的台北也没有空调,他家徒四壁。

除了才华,几乎一无所有的他,却是朋友中公认的最快乐的人。

他的财产以千元台币计算,每次户头到了见底,只剩下几千元,才提起笔,给自己增加一些零头小钱。

---陈文茜

他在文中描述过理想的下午:没有目的的晃荡,看市景,听人声,公园闲坐,看花赏鱼。

时代如此发展,常人都放不下物欲,只有他完全不受影响。

有些人,付出了悠闲换得名利,有些人,却挥霍了时光换来晃荡。

梁文道说,舒国治是一个高中暑假放到现在都没有结束的人,可见,他有多悠闲。

他为数不多的几本书,是关于美食、旅行和流浪的。

他被称为“台湾最懂吃的人”,他写了两本关于吃的书,其中一本《台北小吃札记》被人当作台北美食地图,按图索骥。

 

他也被称为“任性的懒人”,因为他一生随心随性,无拘无束。他说,不上不爱上的班,不赚不能或不乐意赚的钱。

看过几篇写他的文章,分享给朋友。朋友说,我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如果本身没有才华也就罢了,既然是个有能力的人,为何如此荒废一生呢?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

 

我们认为他挥霍了时光,他必不这样认为。

就像瓦尔登湖畔的梭罗,远离人群,到湖边隐居。梭罗说,他整日坐在阳光下,望着湖水发呆,并不觉得是浪费时间,反而觉得增加了时间。

我们大概不理解他的逻辑,享受孤独又享受悠闲的人,自有他们的加减法,是失是得,且由各人自己说了算吧。

最近买了几本舒国治的书,看他云淡风轻的聊吃饭、睡觉和流浪;看很多名人对他的佩服和推崇,真心羡慕他这样肆意妄为的人生。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普通人大多数过度压抑,所以我才劝大家,你可以任性一点。如今,已太少人任性了。不任性的人,怎么能维持健康的精神状态?他随时都在妥协、随时都在抑制自己,其不快或隐忍究竟能支撑多久?    ---舒国治

都说有钱才能任性,可舒国治,没钱也任性。

好好虚度时光--晓松

晓松,是一位住在大理白族村中的法国人。他曾经是位战地记者,十几年前因喜爱中国而为它停留,他可以说流利的中文。

因为雾霾和日渐繁杂的城市生活,他萌生去意。在一次偶然的旅行中,他找到了一处白族老屋,定居下来。

晓松将房屋简单修缮,并在园子里种上了各式花草蔬菜。安定下来后,需要考虑如何生活,他并不是个有钱人。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曾游历多国,又因热爱美食,将不同地区的食材融合烹饪,他在大理做起了私厨,烹制改良后的法国菜。

他的私厨每周只接待两拨客人,收入足够他在大理的日常生活,这份热爱,成了他谋生的手段。

早上五点,人们经常看到他穿梭在集市中,用流利的中文讨价还价。在自己喜欢的生活里,觅得谋生之道,他是幸运的。

除了做菜,他有很多闲暇时间,可以喝茶、看书、写作、打理菜园、和朋友小聚。在这里,他充分享受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有人不理解,在三四十岁的人生黄金时代,本应该好好赚钱,为什么就这样虚度起来。

可晓松却觉得,享受这样虚度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如果在我们的一生中,能有那么几段任意挥霍的闲适时光,想必到了晚年,那会是你最怀念的日子。

“很多人来我的院子吃饭,跟我说,晓松,我多少年后也想过你这样的生活。我搞不懂,为什么要把现在喜欢的生活,放到未知的以后去过?”

--晓松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因为钱没赚够,只是够与不够,谁说了算呢?

听说,晓松在大理遇到了所爱之人,结婚生子,真正与中国联结起来。晓松的私厨也被慕名而来的人们踏破了门槛,苍山下的法国美味正远远飘香。

晓松的选择,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其他可能。

够了就好

不用再列举更多的例子了,这样没有物欲,恬淡度日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就像另类一样在平凡人的世界中真实的存在着,不管你遇到与否。

在有些人眼中,他们的选择是不思进取,没有追求,与努力奋斗的大多数背道而驰。

他们在最好的时光里,选择闲下来,做自己喜欢的事,亦或什么都不做,只是享受无所事事的每一天,闲逛、发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已经足够了。

多年前,曾在《读者》上看过一篇文章,不记得名字。大意是讲,法国人知道什么是“够了”,他们认真做自己想做的事。

作者来到巴黎,替爷爷寻访50年前留法时经常光顾的一家咖啡馆。

她本来不相信,巴黎香醇的咖啡会等待半个世纪之久。探寻之后,却惊奇的发现,咖啡馆不但尚在原处,门前的鲜花未变,连女招待也没换。

50年的变迁,巴黎的咖啡未改浓香,只是店主生了华发而已。

巴黎有家美味的奶酪店,即使顾客天天排队,也不开分店,店里的每个产品都是店主亲手制作的。

一家手工刺绣工坊,婉拒了大牌服装公司的收购,不愿变成时尚流水线,不想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日夜忙碌。

巴黎在用它的一切告诉我们,够了就好,更多并不等于幸福。

一个明智的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是“够了”。

宋代诗人吴芾(音同“福”)曾题诗说:“仆平日闻有‘此生待足何时足,未老得闲方是闲’之句,每叹服之,恨不知作者姓名。”

朋友在一本书中看到这句话,特别喜爱,也曾努力查过出处,却未得。不知是哪位睿智的哲人,道出此言。

我也喜欢这句话,把它存在自己的备忘录里,时时品读,希望在“知足与未老”之间找到某种平衡。

如果在“未老”时,就可以停下来,闻闻花香,看看风景,悠闲度日,每天做些无用的事,看些无用的书,像晃荡的舒国治一样,这倒真是我的理想。

我还有一些虚无缥缈的理想,那些换不来柴米油盐的理想,经常被说成“不腰疼”和“饱汉”的理想,我想在“未老”时去践行它们。

我们经常给自己设限,把想过的生活放在不可知的未来,总想找个合适的时候去做某些事,却发现永远都没有合适的时候。

如果能在随波逐流的生活中,保留一点妄想、一丝希望、一些憧憬,像晓松和舒国治一样,懂得知足,在未老时随心所欲,享受悠闲,那才是真正的悠闲。

未老既懂知足,人生大幸。

 

“如果一个人决心享受人生,人生尽够他的享受。”   --林语堂

“我们缺的不是钱,而是生活”。 --舒国治

注:文中所有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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