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本上的文章很重要,所以经常有人出于各种目的要修改课本。天舒人生的第一本语文课本就让天舒记忆犹新,翻开封面的扉页上有一句伟人语录,叫做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你们的!(好像还是我们的),当时我可能还不到八点,所以也没觉得这个世界跟自己有啥关系,后来也许是日子过得比较迷糊,一不留神八九点钟就倏然而逝,这一转眼应该已经都到下午三四点了,世界仍旧跟我也没啥关系。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句就记了四十多年,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啊,这不能算是个很短的时间,所以选择什么文章进到课本里是件天大的事儿,必须慎重。
中学课本里还有一篇写银杏树的文章,并且直接就叫《银杏》,这同样也让很多孩子印象深刻,要知道在苦寒的北方见到传说中的银杏树并不容易。即便后来大搞城市绿化的时候也极少种植这种号称都是优点的树木,能找到春天不飞絮的树种并且还肯生长的好树,还不用打药杀虫,这一直是个需要协调的难题,当然也有人不信邪,在不重要的一些道路旁种上银杏,虽说还没见到打点滴吊瓶的现象。
可那树栽下去多大,过几年仍旧还那么大,不死不活的,彷佛谢绝了人生,萎靡不振得让人伤感,而且不可避免地质疑起中学课本,直到来新西兰。
秋天的每一天都是门前两棵银杏树的盛装舞会,两棵树一大一小,彼此相距不过百余米,也不知道它们彼此是否了解对方的存在,或许在晨曦中嗅到过对方的味道,或许在同一片月光里仰望过同一块云彩,同一个星空,或许由着同一阵微风穿过自己的叶脉,以同样的节奏欢乐忘形,每一片叶子又都是一滴泪水,忍了又忍,却终不能潸然落下,直奔尘土。
时间流逝,银杏的叶子是渐变的,从青葱褪成了豆绿,再从缃色变成金黄,每一片都是完美的,温柔而羞怯,没有叛逆,没有张扬,从容镇定地在蓝天下欢歌,即便每一天都面临离别,仍旧淡然处之,气定神闲,雍容无比。
在生命的每一个片刻都保持歌唱!不怕喧闹,不惧离别,铺天盖地的落叶遥望着自己的来处,仍旧是径自欢喜,明亮依旧,这种顿悟就是一份禅意。
银杏枝叶间的蓝天,会更加明澈,蓝天下的树叶,会灿如夏花,交错地触摸,命运的交叠,目光纯粹,关系合理, 没有孤独,一切都将安之若素!
来吧,秋天,在这个温和的季节,每一株银杏都值得送上一首情歌,所有的银杏树都值得纵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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